之柳只好暫時偃旗息鼓，結果這一等，就過去了兩盞茶時間。

“娘娘！”之柳喚道。

“還剩一點，就最后一點了。”林暄妍仍舊沒抬頭。

這下之柳忍不住了，直接上手就奪了過來，怒道：“娘娘，您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您不睡，小皇子還要睡呢。”

書都被搶走了，林暄妍不得不扭頭看向之柳，“我真的就只剩一點了，讓我看完吧，正緊要關頭呢。”

之柳鐵面無私，立馬起身給拿得遠遠的。

林暄妍沒辦法，只好一邊嘆氣一邊將外衣給脫下來。

已經亥時了，確實該睡了，但一想到書里正處于高潮的劇情，她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宮里的齊朝策也是如此。

“陛下，該歇息了。”安山大概知道齊朝策為何輾轉反側，正是因為知道，他才不想出聲。

但沒奈何，他是齊朝策身邊的第一人，他要是不出聲給齊朝策排憂解難，還能有誰呢？

“陛下，明日還要上朝，您早些歇息吧。”

隔著床帳，齊朝策低低的應了一聲，但接下來不時的動靜，都能昭示他并未入睡。

滿宮里不能入睡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獨獨是這一兩個。

“你明日要人去冷宮走一趟。”寂靜的深宮里，有人低聲吩咐道。

“冷宮？”宮人微訝，“娘娘您是要——？”

“本宮原是想要她看著大皇子功成名就，再從高處跌落，給她希望又讓她絕望。”

“可本宮現在忍不了了，陛下如今可還記得本宮，呵，他現在滿心里只記得明光園里的那個娼婦！”

“林晗冬好歹當了幾年貴妃，宮里定還有她的舊脈，就讓她們姐妹互相撕咬去吧。”

“奴婢明白了。”

宮人低聲道。

燭火滅了一處，又接連滅了好幾處，但始終有那麼一二的微微亮光，在夜風中始終堅挺。

而輕聲細語則消散在了寒風中，一時半會不能被人得知。

第415章 死了兩個

時間一晃又過了兩月，眼見著就到了皇帝去圍場打獵的日子。

林暄妍用命才換來了女眷可跟隨皇帝去圍場的待遇，可惜因為她有孕，反倒不能去。

這次去的人也不多，一個是盼了許久的淑妃，再一個就是柯婕妤，最后是選了一個今年新進宮的，但不是儲常在，也不是秋答應。

皇帝出行的日子，是欽天監特意看過的，是個晴日，林暄妍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之南將附近的宮人揮退，走到近前來，低聲道：“娘娘，眼見著皇后這胎就快七個月了，皇上一直沒有動作，是不是……”

是不是您用的法子沒用？

后面的話之南沒敢說，但基本的意思已經給到了。

一旁的之柳也低聲附和，“皇上臨行前還特意解開了皇后的封禁，是不是皇上不打算追究？”

林暄妍看著指尖上的日光，只道：“陛下封禁長秋殿，里頭的人不得外出，可外頭的人也不得入內。”

“如今解了禁，你猜會有多少人，不想看著皇后誕下嫡子？”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次林暄妍沒打算動手，之南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之南咬唇，“萬一她們都如娘娘一般想，都不動手，該如何是好？”

之柳也道：“就算皇后因此又沒了個孩子，可只要皇上不想動她，沒了孩子又能如何呢？”

宮里可還有個儲常在，嫡子就算不是皇后親生的，又能如何呢？

林暄妍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其實她也在賭。

以她對男人的了解、對皇帝的了解，這段時日的表現，齊朝策是在心里壓了事的，對她腹中的孩子也多了不少關愛。

他絕對是對皇后有所打算的，但不知為何遲遲不曾動手。

難道是打算等皇后生下孩子？

就像林晗冬與大皇子，生母犯了錯，可孩子畢竟是齊朝策的，他總要多替孩子想幾分。

皇后這胎懷得并不安穩，前段被封禁的日子，為了保證龍胎的安全，特意撥了好幾個醫女在長秋殿候著。

但若是皇帝將皇后貶下位，只怕皇后一時激動，懷不住也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齊朝策才一直隱而不發。

若真是如此，林暄妍倒也不急，反正沒了皇后之位，孩子也會跟著成為庶子。

而一個病懨懨的庶子，誰又會在意呢？

至于現在動手，林暄妍嘆道：“陛下當初從長秋殿抓了不少人走，至今都沒放回來，估計是回不來了。”

“爾容也在其中，我就算想動手，可長秋殿已經沒了人手，也是有心無力。”

“娘娘，宮里有陶貴人與宜美人，總歸會有法子的，”之南勸道，“奴婢覺得，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這次之柳有了不同的看法，“如果娘娘還是覺得皇上會給您做主，那還是再等等吧，也不急于這一時。”

“也好，”之南蹙眉沉吟，“等娘娘誕下皇子回宮，若是皇上還是沒有動作，咱們再行籌謀也是能行的。”

“在明光園，總歸沒有在宮里方便。”

結果她們才定下暫時不動手，宮里沒過兩天就傳來了消息——

“皇后娘娘早產了！”

是有人動手，還是皇后本身就到了懷不住的地步？

暫時還不得知。

尤其林暄妍身在郊外的明光園，消息來得慢，說不定皇后這時候都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