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趕緊道:“初兒才三歲,嬪妾可不放心她去騎馬。”
“無事,”齊朝策毫不在意,“不會讓她單獨一人上馬的,會有人陪著她。”
“可是……”林暄妍還想據理力爭。
“母妃——”齊昀初過來抱住林暄妍,“我想騎馬。”
齊昀初癟著唇,用她那又大又圓的眼睛瞧著,林暄妍一下子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罷了,不就是身騎裝嘛,要之南與賀太醫多檢查幾遍,實在不行不穿不就是了。
“你呀,”林暄妍無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就要與哥哥一般,每日都要去上學,風雨無阻。”
齊昀初迫不及待的就點了頭,看得林暄妍又好氣又好笑。
而齊朝策卻忍不住道:“朕還不如初兒一句話管用。”
“陛下又不是三歲幼童。”林暄妍傾身過去靠在齊朝策的手臂上,嗓音也軟了不少,“難道還要與初兒爭個上下不成?”
齊朝策哼笑,沒有反駁,只順勢攬住了林暄妍的腰肢。
宮人見狀,極有眼色的將齊昀初帶走了。
沒了齊昀初,齊朝策也不必再收斂,干脆將林暄妍打橫抱起,朝著里間走去,低笑道:“朕只想與暄兒爭個高低。”
于是就爭了一夜的高低,弄到最后,也不知是誰更勝一籌。
要不是有之柳叫起床,林暄妍差點就錯過了去宛陽宮的請安。
只是林暄妍還沒睜眼,就發覺臉側多了樣東西。
林暄妍閉目摸索著探過去,長長圓圓的,手感也很熟悉。
都沒睜眼,林暄妍就問道:“怎麼多了一幅畫?”
“是皇上今早放到您枕邊的。”之柳答道。
林暄妍這才打了哈欠勉強睜開眼睛,“陛下可有說什麼嗎?”
之柳搖頭,“陛下什麼都沒說,奴婢也沒敢問。”
林暄妍只好扶著腰從床上坐起來,將畫軸上的絲帶解開,畫卷便在床上舒展開來。
一樹梅花與一頭在樹下舒展羽翼似欲飛的鶴。
一旁的空白處提了一首詩: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正是“暄妍”二字的出處。
但林暄妍卻是臉色微變,重新將畫給卷了起來。
幸好她不喜人多,近身伺候的永遠就那麼信得過的人,所以倒也不怕被有心人瞧見,將這幅畫上的內容散播出去。
“將這幅畫收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看見。”林暄妍鄭重吩咐道。
之柳接過畫,疑惑問道:“娘娘,這幅畫可是有什麼問題?”
皇帝以往送來的畫,林暄妍全是在宮中尋一處地方仔細掛好,從不讓不見天日。
這幅畫卻要收起來,還得收在一個任何人都瞧不見的地方,之柳實在奇怪得很。
但林暄妍沒有回答,只喃喃道:“許是我想多了。”
之柳見狀,也便不再多問了。
之柳學了幾年字,如今識文斷字已經沒有問題,但要她讀點詩文,不弄錯詩意就不錯了,哪里還能往深處去想呢。
之南也沒好到哪去,她雖然是從小就學了字,但也只會為了看醫書。
所以她們當然不會懂林暄妍瞬間變了臉色的原因。
這首詩的作者喚作林逋,是個有名的隱土,他無妻無子,曾言“以梅為妻,以鶴為子”。
梅妻鶴子。
“玉妃”二字,又恰恰好有“梅”之意。
詩中的“霜禽”,則指的是鶴,鶴子,她才生了阿澤不久。
會是她以為的這個意思嗎?
林暄妍斂眸,不敢多想。
第429章 皇帝是不是腦子有病
“今日是怎麼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臨近宛陽宮前,陶貴人輕撞了林暄妍一下。
“啊?”林暄妍側首看向陶貴人,還沒說話,就見陶貴人笑得一臉古怪湊過來,“是不是昨夜累壞了?”
“你說的什麼呀!”林暄妍的臉頓時就漲紅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幾個月不見,陶貴人的臉皮怎麼變厚了?
林暄妍越是羞惱,陶貴人就笑得越是肆意。
“你——”林暄妍氣得甩袖,帶著宮人就往宛陽宮里走,眼不見心不煩。
陶貴人也不急,慢悠悠的綴在后頭。
因為林暄妍起得晚,倆人到時,其余的妃嬪已經到齊了。
待行過禮,林暄妍與陶貴人在位置坐下,就有人問道:“玉妃娘娘與陶貴人是怎麼了?”
當著眾人的面,林暄妍反而鎮定了下來,淡笑道:“與陶貴人開了個玩笑,難登大雅之堂,就不與眾位姐姐妹妹分享了。”
陶貴人跟著連連點頭。
見狀,眾人也不好再問,畢竟淑妃沒開日,而林暄妍是第二人,誰還敢沒眼色的繼續問。
眾人沒了言語,淑妃便開日講了幾句話。
請安其實也不僅僅是給上位問好,還起到一個教化的作用,意圖讓后宮妃嬪和睦相處。
但淑妃向來不愛多言,林暄妍在心中仔細數了,不多不少,剛好十句話,湊夠了兩掌之數。
說過了場面話,才算是真正的妃嬪們的聊天。
而話題最中心,自然就是淑妃與林暄妍。
一個是正懷有皇嗣的后宮第一人,一個是讓皇帝風雨無阻的跑去明光園探望,且膝下已有皇子的后宮第二人。
無論是能攀上哪條大腿,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