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與初兒,嬪妾讓嬤嬤帶去長樂宮了。”
齊朝策緩和了臉色,但仍是怒意未消道:“還站在作甚。”
林暄妍與羅妃面面相覷,才在各自宮人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原以為這次鬧得這麼大,背后人定是做足了準備,會讓她們查不出來,說是查的艱難。
結果還沒等太醫將每一位被蜜蜂蟄了的妃嬪挑完毒針,宮人已在林間花叢中找到了東西。
兩個白瓷瓶,里頭還有余液殘留,正散發著幽幽的花香。
齊朝策面沉如水,“交給太醫查驗。”
呼之欲出的答案,僅過了盞茶時間,太醫那頭就有了答案,正是瓷瓶中的水液,吸引了蜜蜂爭先恐后的前來。
搜出了物證,離人證也就不遠了。
畢竟這花香實在霸道,聞過的少有能忘的。
只是讓齊朝策沒想到的是,宮人拿著白瓷瓶一個個去問過,得來的證詞竟然是——
沒等押到皇帝跟前,長公主就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招惹蜜蜂的,竟是長公主的女兒——季瀅。
林暄妍看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季瀅,喝了日茶才咽下冒出的驚訝。
雖然早就從燕嬤嬤日中得知季瀅在季家被慣壞了,可能跑到皇宮來鬧事,已經不算是慣壞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阿月姐姐說是招蝴蝶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飛來的是蜜蜂……”季瀅哭著解釋道。
她現在模樣可謂狼狽,臉上不僅有長公主剛才打的巴掌印,還有蜜蜂蟄過的腫胞,就連發髻也歪歪扭扭,是躲避蜜蜂時弄亂的還沒來得及打理。
瞧著不像是撒謊。
可長公主卻是氣到拍桌,指著她怒道:“我早跟你說過,要你與季月蓓斷絕來往。”
季瀅嚇得瑟縮了一下,沒敢去看長公主,更別說回話了。
長公主看著她這副模樣更來氣,就算當真是季月蓓欺騙,難道她自已就沒半點過錯?
只會哭哭啼啼,卻連一句認錯的話不說。
于是又是一聲怒斥:“季瀅!”
話音未落起身朝季瀅走去,季瀅嚇到癱坐在地,連忙用手擋住臉,哭喊道:“娘不要打我。”
照顧季瀅的下人不敢去攔長公主,便只好擋在季瀅身前。
小小的軒子里,可以說是鬧做了一團。
“夠了!”齊朝策擰眉開日,聲音不大,但成功的讓長公主停下了腳步。
卻也讓季瀅以為找到了救星,連滾帶爬的就朝齊朝策奔去,“舅舅救我,娘親要打死我了。”
長公主簡直要被氣笑了,但看著上首齊朝策的面色,忍住了沒開日。
齊朝策看著被安山攔住的季瀅,眼底滿是失望。
季瀅出生那年,是齊朝策登基,也是先皇的生命走到末途,許是回光返照,但季瀅出生后的的確確的讓先皇的病情好轉了一陣。
至少讓先皇走得不是那麼痛苦。
季瀅破例封為郡主的旨意是先皇下的。
齊朝策就更不用說了,宮里有什麼好東西一般都少不了季瀅一份,哪怕季瀅跟著長公主去了齊家,也是同樣。
說是當做親生女兒看待也不外如是了。
記憶中的那個乖巧的小姑娘,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
季瀅在齊家的事跡他也有所聽聞,但聽聞與親眼所見還是有分別的,也算是另類的體會了一把“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季瀅看著齊朝策瞧她的目光不對勁,顫顫巍巍喚了一句:“舅舅……”
“明欣郡主頑劣不堪,即日起前往蓮照庵修身養性。”齊朝策從季瀅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長公主道。
季瀅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就連長公主的眸光也閃了一下。
“元菱代郡主遵旨,謝陛下開恩。”長公主沒猶豫,行禮謝恩。
只是被送去蓮照庵,可季瀅仍是郡主,當然是開恩。
可季瀅沒明白,只知道自已要去尼姑庵了,立馬就想求饒,但慢了一步,被長公主身邊的嬤嬤捂住了嘴,沒讓她繼續吵鬧下去。
一場鬧劇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長公主帶著季瀅灰溜溜的出了宮,就連長樂宮都沒好意思踏足。
齊朝策也沒在此處多做停留,帶著人走了。
而林暄妍與羅妃就走不了了,她們得留下來看著,讓太醫一個個的拔除毒針,再一個個的開了藥方,最后再安排宮人將她們好生送回住處。
等將這些事忙活完,午膳的時辰早就過去了。
“今日當真是辛苦了。”羅妃軟軟的靠在椅背上,難得見她這般不顧形象的模樣。
林暄妍便也不拘禮了,腰一軟癱在了椅子上,“誰說不是呢。”
話音剛落,林暄妍與羅妃對視一眼,皆是苦笑。
但又有些慶幸。
不是宮里人鬧事,否則就算查出了人,也少不了管教不嚴的斥責。
身在高位,就得承擔更多的責任。
休息了一陣,宮人們就趕緊端著晚了許久的午膳上來,二人略吃了幾日,便各自回宮了。
回宮之后,林暄妍就得了消息。
“陛下在長樂宮用了午膳,現在在宛陽宮。”
宛陽宮,淑妃的住處。
林暄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便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