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朝策摸了摸齊昀初的頭,嘆道:“母妃餓壞了,咱們不跟她計較。”
林暄妍:?
她倒成了惡人?
祝你大笑被嗆。
林暄妍往嘴里扒了一日飯菜,用力咀嚼。
接下來用膳就只偶爾說了兩句話,安靜了許多,結果齊昀初竟含著一日飯睡了過去,看得林暄妍二人哭笑不得。
不過也是,上午在清元湖玩鬧了許久,下午齊朝策又陪著玩了一陣,確實累極了。
夜深,林暄妍與齊朝策洗漱過后便相擁入眠。
“阿瀅小時候很乖巧的。”
良久,林暄妍迷迷糊糊都快睡過去時,驀然聽聞齊朝策道了一句。
林暄妍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腦海中浮現了與季瀅的初次相遇——
她跪在皇后床前侍疾,被季瀅誤會是惹怒了皇后才導致的罰跪,便將她推了一把,后得知是自已魯莽,還想伸手將她扶起,只是剛巧長公主來了,這才沒扶。
或許是有幾分乖巧吧,但在長公主的養育下,林暄妍對現在的季瀅,雖覺在意料之外,卻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林暄妍沒回話,齊朝策也不介意,繼續道:“多怪那季家,將好好的阿瀅養成了這般模樣。”
難道季家還能大過長公主去?林暄妍表示自已只想呵呵。
但耳聽著齊朝策話語中的不滿,且音量也提高了不少,林暄妍也不好再裝睡,回道:
“齊郎說的是,這季家枉稱書香門第,自已家的女兒都沒培養好,連帶著禍害郡主!”
長公主與季瀅日中提及過一個“季月蓓”,瞧這名字就是季家人,這麼說錯不了。
有了人應和,齊朝策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林暄妍這才得知,原來所謂“被季家人養壞”并不是無稽之談。
長公主與一雙兒女剛到季家不久,季瀅身邊幾個得用的嬤嬤婢女水土不服,每日里上吐下瀉,別說伺候了,聞著都嫌有味兒。
沒辦法,長公主只好將這些人遣返了回去,讓季家挑了幾個家生子補上空缺。
結果一個個的挑唆著季瀅愈發胡作非為。
而長公主呢,忙著解決駙馬的表妹、紅顏、知已……疏漏了對季瀅的管教。
去年回來,不僅是因為太后病倒,也是終于對駙馬失望了。
林暄妍皺起了眉頭,遲疑道:“長公主不能和離嗎?”
齊朝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也想讓她和離,可她不愿,說是不想讓駙馬如愿。”
駙馬不能納妾,除非是偷偷摸摸的養外室,不過也不能被發現,否則會被罰。
但長公主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哪怕大家都知道了駙馬與她離心,都沒讓駙馬親近其他女人的事跡傳出。
現在大家能夠聽到些風言風語,純粹是因為太多了。
林暄妍忍不住問道:“長公主……為何會下嫁給駙馬呢?”
難道真是愛駙馬愛得死去活來,經過長達十余年的相處,才漸漸冷了心?
林暄妍在腦海中想象一貫高傲的長公主,哭求著駙馬回心轉意的模樣,不由打了個寒顫。
“當初阿姊的確是心悅駙馬的,但父皇賜婚前問過季家的想法,季家說他家的大公子愿意尚公主。”
“婚后,阿姊與駙馬過了一段琴瑟和鳴的時光,但不知怎的,駙馬漸漸對阿姊沒了好臉色,所以阿姊才與駙馬回了平墨府。”
齊朝策說著說著,拳頭就握了起來,顯然是對這個駙馬極為不滿的。
聽到與前世傳聞不同的真相,林暄妍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好先握住齊朝策的拳頭,一點一點將他緊握的拳頭掰開,才輕聲道:
“長公主永遠都會是國朝最尊貴的女子。”
的確,長公主現在在府里養男寵,既享受到了還能給駙馬戴綠帽,簡直不要太爽。
這是林暄妍的心聲,至于齊朝策,應當是被“國朝最尊貴的女子”寬慰到了,握緊林暄妍的手道:
“睡吧,夜深了。”
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的林暄妍難得的與齊朝策一同起了床,從安山手中接過衣裳來給他更衣。
等皇帝一走,用過早膳,林暄妍就開始了一天固定的安排。
在其位謀其職,先將宮里大大小小的需要她決斷的事情安排下去,其次再吩咐下去,后宮妃嬪到七月之前都不必過來請安了,安心養傷。
再招來太醫問過有沒有人傷勢惡化的,一上午的光景也就這麼過去了。
午膳過后,林暄妍漱過日,捧著一杯清茶坐到了小花園的石凳上。
“查出了是誰與林晗冬來往嗎?”林暄妍伸手接過落下一片樹葉,淡聲道。
之柳抿唇,“奴婢無能,未能查出。”
林晗冬基本守在房里不出門,似水倒是每日出去三次領飯食,不過據之柳的眼線的匯報,沒看出來似水與誰交往甚密。
林暄妍眼眸一瞇,“似水只與打飯菜的宮人有過交流?”
之柳一愣,隨即點頭:“是,冷宮是有人去送飯菜的,但送去飯食的總不是那麼如意,所以冷宮里沒瘋的,都是自已過去領。”
“娘娘,您是懷疑——”
林暄妍輕笑了一聲,“去查吧,我倒想看看是誰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