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宮中與她向來交好的陸寶林。
據二人所言,是秋盼雪心悅齊朝策,但進宮近兩年,卻連見面的機會都屈指可數。
陸寶林與侯美人便在私底下給秋盼雪支招,在一次無意間談及了其兄與林暄妍有過一段牽扯,于是就想到了這麼個主意,
“玉良妃不愿意將陛下讓與你,定是不信任陛下對她的感情,或者說,陛下并不如我們所認為的那樣寵愛,所以玉良妃才想緊緊地將陛下攥在手心里。”
齊朝策看著呈上來的證詞,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這段話是陸寶林說的,她們覺得既然林暄妍覺得齊朝策的愛不可靠,那就再給林暄妍找個新的。
秋尚就是最佳人選。
女人嘛,總是會對自已的第一個男人產生綺念,哪怕并未實現,只是有過可能。
萬一此計不通,仍舊可以要秋尚握著林暄妍的貼身物件以作威脅。
而秋尚一開始并未答應,但后頭沒經住秋盼雪的連番勸說,還是應了下來,并想辦法來到這次的圍獵中。
至于知淺,在秋盼雪與陸寶林的證詞中,都是全然無辜的。
因為在她們商談時,都是將宮人屏退的。
但不論知淺知不知情,她身為秋盼雪的宮人,也不可能再有活路了。
而禁衛軍那邊卻沒查出什麼進展來,只知道了幾個平日與秋尚交往甚密的同袍,和秋尚能獨自一人進到巡邏線內的原因。
秋尚值夜班,故而白日休息。到了午后便說自已睡夠了,要出去走動走動,由于值守這段的侍衛正好與秋尚相熟,出于信任,便讓他進了里頭瞧瞧有什麼不同。
只說要他盡早回來,也同兄弟們說說,皇帝駐扎的地兒與外頭有什麼不同。
若是秋尚還活著,說不定與秋盼雪一樣是個承受不住刑罰的人,能多吐露些證據出來。
但人已經死了……
齊朝策放下證詞,淡聲吩咐道:“將與秋尚交往過密的幾人全部關押入獄,包括將他調來此次圍獵的人,與他的岳父。”
秋尚的家庭情況自然也調查清楚了,他的岳父也曾是禁衛軍中的一員,還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
說不定秋尚能進到禁衛軍中,還是托了他岳父的關系。
不然一個樂陵縣小戶人家的兒子,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就進入到天子近前來。
至于秋尚是怎麼攀上這門親事的,一時間倒是沒有查明,只知道其岳母也曾是樂陵縣的人,應是這層原因。
“宮中可有派人回去?”齊朝策問道。
安山躬身回道:“回陛下,奴才已讓蘇牧先行回宮協同處理此事,在問出與陸寶林有關時,也已第一時間派人回宮送信了。”
宮里的侯美人參與了此事,得關起來問話,最重要是得問清楚,她們背后有沒有人參與。
雖然齊朝策與林暄妍廝混了許久,但安山是一刻都沒閑著,將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處理妥當了。
齊朝策又問了幾個問題,確認沒有遺漏后,才道:“今日蘇牧做得不錯,待此事了結,好好獎賞他一番。”
可以說若是今日沒有蘇牧來得及時,林暄妍還不定會如何呢。
安山應了一聲,見齊朝策起身,連忙將椅子拉開,跟在后頭道:“陛下,秋氏說,娘娘的玉佩是她取下來的。”
齊朝策嗯了一聲,沒有多余的反應。
這句話他已經在供詞中看到了,只要不是林暄妍心甘情愿相贈,取下玉佩的是誰,于他而言關系并不大。
安山見齊朝策沒說話,便也閉了嘴,默默的繼續跟在身后。
他當然知道證詞中有,但他之所以要特意強調一遍,無非是想告訴齊朝策,秋尚沒對林暄妍有過“非分”之舉。
玉佩是放在衣襟中的,取出來,誰知道是怎麼取的,是不是碰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
別看現在的齊朝策不在意,甚至因為憐惜林暄妍所受到的傷害而更憐惜,但這個憐惜的勁頭過去呢?
管他是為了給林暄妍說話,還是為了讓齊朝策舒心點,他都只是復述了一遍秋盼雪說過的話而已。
等齊朝策回去后,御幄中已經吹滅了大半的燭火,僅剩下蒙蒙的光亮堪堪照亮帳中的一切。
林暄妍已經睡了,看起來溫柔又恬靜。
齊朝策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讓宮人輕手輕腳地給他褪下衣物,便上了床與林暄妍共眠。
之柳讓之眉回去休息,她則是留了下來守夜。
之柳透過屏風,用目光勾勒倆人在黑暗中的身影,放松的彎了眉眼。
娘娘平安歸來,陛下待娘娘如初,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之柳說是守夜,但后半夜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靠在柜子上打起了瞌睡,畢竟白日費了太多的心力,能不累嘛,反正也不只有她一人守夜。
甚至還有宮人貼心的給之柳尋了個軟枕,讓她靠著舒服點。
誰知之柳才閉上眼沒多大會兒,里頭就傳出了動靜——
齊朝策睡著睡著就覺得愈發熱,好像懷中抱了個火爐似的,被熱醒后才發現是林暄妍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