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朝策擰著眉,就想將人從身上扯下來,塞進錦被中去。
可他才不過是剛有動作,林暄妍便緊張的收緊手臂,哭得更厲害了,“你當真要走?”
齊朝策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不明白林暄妍鬧的是哪出。
這些天,他雖然人沒來,可不時送來的書中,都夾雜了他要安山寫的信。
哭什麼呢?
“別哭了。”齊朝策不耐煩,實則已經放軟了態度。
但林暄妍卻裝作沒聽見,繼續哭道:“你還要走嗎?我哭得這麼傷心,你怎麼都不憐惜我了?”
“那個梁美人當真就這般好嗎?明明前不久你才對我許下過承諾,難道都是騙人的不成?”
說話間,林暄妍手腳并用的將人圈住,如同藤蔓般將人纏緊。
齊朝策沒辦法,只好踢掉靴子上了床,將人裹進被中。
“說什麼呢,”齊朝策頭疼,“先別哭了。”
林暄妍搖頭,“我不哭,你就要走了。”
“胡說!”齊朝策剛想解釋,便意識到不對,爭論這些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
“如果我心心念念的只有梁美人,為何要時常給你寫信?”
“你往日那麼聰明,怎麼這個時候就沒瞧出,都是假的呢?”
“什麼信?”林暄妍總算抬頭看他。
“夾在書里的那些信,”齊朝策意識到不對,“你一封都沒看?”
一封不落的都看完了。
但林暄妍眨巴著淚眼,無辜道:“才不想看負心漢的東西,我一頁都未翻過。”
說完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忙起身要下床。
齊朝策眼疾手快的將人拉回來,“又要去哪兒,這會子不怕冷了?”
“我想去瞧瞧,那些書里是不是當真都夾了信。”
齊朝策氣笑了,“我就在你眼前,還需要勞什子書信?你有什麼問題,不能直接問我?”
“怕你騙我。”林暄妍直言不諱。
齊朝策深呼吸,將氣理順了才道:“信就在那里,等明日再去看,不就能證明我是否說謊?”
林暄妍思考了一會兒,才問他:“那我問你,你說都是假的,那這些天你和梁美人都是清清白白,未曾做過逾矩的事?”
什麼叫做逾矩,若男未婚女未嫁,做些親密的事才叫做逾矩,可梁美人如今已進后宮成了妃嬪,便是順理成章。
但齊朝策知道,若是他這麼回答,定是火上澆油,怕是一時半會都哄不好了。
這時的齊朝策還只當林暄妍是吃醋,因為沒看到那些信,導致釀了半個月的醋,能不重嗎?
可林暄妍卻道:“我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管是梁美人,還是與我交好的淑妃、聞婕妤,哪怕是陶嬪,我都不喜歡。”
“每次我聽到你翻了別人的牌子,我都會想,你對我說過的情話,是不是也對她們說過。”
齊朝策張嘴想解釋,卻被林暄妍捂住他的嘴,看著他繼續道:
“尤其是現在梁美人進宮,我在想,你其實并不喜歡我,你只是喜歡不是通過選秀進宮的女子。”
“這次是梁美人,下次又會是什麼美人呢?”
林暄妍的語調極輕,輕的好像下一刻就要乘風遠去,“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齊朝策聽得既心疼又氣,但這次等林暄妍說完,才捉過她的手,將人困在懷中,“我與梁美人不過是作戲,你聽我同你解釋。”
長公主在季瀅引蜂后便開始暗中調查,查出了他人安插在府內的奸細。
所以從這次的男寵之死開始,便是長公主的將計就計。
梁美人亦是對方想要送進宮來的棋子,他也只是將計就計。
可林暄妍卻蹙起了眉頭,“那也不必一次都不來我這兒,你要寵她,和不來凝真殿有何干系?”
“你再不來,阿澤都要不認得你了。”
第504章 不要叫陛下
齊朝策沉默了半晌,才嘆道:“我不想將你拖進這場旋渦中,我害怕你受傷。”
從慢性毒藥,到圍場受傷,不都是因為她得圣寵,才會被人盯上嗎?
如今來了個梁美人,既能遂人心愿,又能順勢讓林暄妍收斂光芒。
兩全其美。
“那也不對,你現在這樣做才可疑,就算、”林暄妍咬唇,“就算你要寵梁美人,也不能一下子就將我棄如敝履。”
林暄妍在說這句話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齊朝策,眸中淚光破碎,讓人心折。
齊朝策低頭朝著她的眼眸吻去,順帶著吻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其實這些話安山也同他說過,但他想只要時間夠長,就沒有什麼可疑的。
并且他也在別人面前演,做出一副新寵旁人,自覺愧疚林暄妍,反倒不想來見的模樣。
那一日在圍場的雪地上,他向來嬌寵著的人,滿身是傷的跌進他的懷里。
每每想起,就覺得僅是一劍了結秋尚的性命,太便宜他了。
“我害怕,暄兒,”齊朝策低聲,“我不想你再因為我受傷。”
“可是我不害怕,”林暄妍環住齊朝策抵在她肩上的頭,“齊朝策,我想當你的皇后,不是想要萬人之上的榮耀,我是想站在你的身邊,縱有風雨,我們也能一同抵御過去。”
“而且,我相信你會保護好我的。”
話音剛落,齊朝策便將人摟得更緊,“暄兒……”
“我一點都不想有別的女子陪在你的身邊,哪怕只是逢場作戲,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