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貴人”三個字總會像風一樣傳進齊昀初的耳中。
林暄妍揉了揉齊昀初的頭,“初兒也是世上最好看的小姑娘。”
“但比起美貌,聰慧是更重要的,”林暄妍話音一轉,“兩首詩可都會背了?”
齊昀初的小臉驟然垮了下來,“母妃,能不能一首一首的背?”
林暄妍不為所動,“誰叫你昨日不背,這才拖到今日成了兩首。”
回宮后陪著齊昀初背完了兩首詩,又教了一首新的,時間也已經到了下午。
林暄妍看著在殿中坐在木馬上吃糖葫蘆的齊昀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雖然今日的元宵活動取消了,但回宮后沒多久,貴妃便派人將東西分發到了各處。
要不是有林暄妍管著,只怕齊昀初早就坐不住要去玩了。
“雪陽宮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你去問問。”林暄妍隨日吩咐道。
陶嬪從針線活中抬頭,猜測道:“這麼冷的天落水,只怕日后會留下病根。”
林暄妍點頭,嘆了日氣便算是附和了。
等了好一陣,前去打探消息的宮人回來稟告:“回娘娘,羅妃燒得厲害,太醫還在雪陽宮等候隨時傳喚,陛下在午膳前便已經離開了……”
說到這,宮人驀地停頓了下來。
陶嬪皺眉,“陛下怎麼了?”
宮人雙手交疊,似乎緊張得很,“……陛下去了衍慶宮。”
聽到這句話,林暄妍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這段時間每次皇帝一去衍慶宮,宮人便都是這副模樣,見得多了,她就算想裝作傷心的模樣,都覺得有氣無力了。
“哼,定是裝作一副可憐的模樣將陛下給勾走了!”陶嬪氣得將手中的針線都扔到了一旁。
有了陶嬪生氣,林暄妍便也懶得再裝了,只道:“查出羅妃落水的原因了嗎?”
“目前打聽來的消息,是過橋時路滑,宮人腳底打滑,才不慎將羅妃連人帶步輦一并摔進了河中。”
“貴妃娘娘已將抬轎的宮人盡數關進了慎刑司,或許等施過刑罰后,會有不同的結論。”
上次在橋上出事的,還是姍貴人,當時下著雨,路面濕滑,導致宮人沒抬穩步輦,將姍貴人跌落了下來。
所以這就顯得羅妃這件事太過離奇。
已經接連兩日天晴,而宮道上的雪早就清理干凈,更別說是妃位娘娘出行的道路了,只怕是雪剛下,就有宮人拿著掃帚掃雪了,所以橋上是不可能有殘存的雪痕的。
就算是平地摔跤,也不至于連人帶橋的將羅妃給跌入水中啊。
難道是皇帝聽了聞婕妤的話后,打算先下手為強?
不得不說林暄妍真相了——
正月還沒過,羅妃便已撒手人寰。
依著規矩,羅妃的尸身被送去了宮外,但皇帝額外下了道圣旨:
特批平南王及其家人進盛天奔喪。
至于逸王,自然是老老實實待在封地,畢竟羅妃與他可無任何關系。
但就在圣旨頒發的翌日,梁貴人找上了蒼婕妤。
“蒼姐姐。”梁貴人淺笑著給蒼婕妤倒了杯茶水。
說來也是好笑,蒼婕妤竟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茶水,試探問道:“妹妹可是有事?”
梁貴人粲然一笑,“被姐姐猜中了,妹妹的確有一事要勞煩姐姐。”
聽到這話,蒼婕妤反倒謹慎了起來。
自除夕過后,因著梁貴人還在禁足,她便隔三差五的讓人往衍慶宮送東西。
也收了不少梁貴人的道謝與回禮。
直到元宵,皇帝下旨意給梁貴人提前解禁,雖然后頭因為羅妃落水,導致元宵沒過成,但梁貴人解禁的旨意卻是沒收回。
蒼婕妤這才得以與梁貴人見面。
說起這些天來自已在衍慶宮碰到的軟釘子,蒼婕妤的肚子里就一股火氣。
梁貴人瞧著是個嬌嬌弱弱的美人,不論是身量體型還是言語動作,都極易讓人生起保護欲。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美人,不論蒼婕妤明說暗說,梁貴人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將話給擋回去。
別說借著梁貴人獲圣寵了,就連在衍慶宮多待一會兒都做不到。
要不是念著林暄妍除夕那日說過的話,她早就不來這破地方了!
眼下梁貴人主動相求,誰知道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梁貴人看出了蒼婕妤眼中的狐疑,不動聲色的斂下眸中的眸光,將案上的點心往蒼婕妤的方向推了推,笑道:
“妹妹知道姐姐這些天來所為何事,先前是妹妹害怕,害怕姐姐只是表面與妹妹交好,實則在背地里謀劃著要如何給妹妹使絆子。”
蒼婕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雖然還沒想過要給梁貴人使絆子,但的確是想著借梁貴人多得些圣寵,待梁貴人圣寵不在,便將人給拋之腦后。
她是不信一個伶人出身的能長長久久的抓住陛下的心,她自已更是沒打算要真的與梁貴人交好。
蒼婕妤連忙又撐起笑臉,見梁貴人垂眸看著手邊的茶水,松了日氣,就聽梁貴人繼續道:
第515章 又死一個
“但這些天來——”梁貴人抓住蒼婕妤的手,抬眸看向她,眸中似有星光,“不論妹妹如何言說,姐姐都堅持不懈的過來,妹妹想,若是錯過姐姐,只怕這輩子在宮里都交不到真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