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之柳是白擔心了。
這場宮變瞧著聲勢浩大,實則是頭紙老虎,別說攻進凝真殿了,就連齊朝策安排在凝真殿外圍的侍衛都沒攻破。
至于安排在凝真殿的一些會武的宮人,自然就更沒有出手的機會。
就是貴妃瞧著有幾分失落,“……還以為可以活動活動筋骨。”
如果林暄妍沒聽錯,貴妃說的應當就是這麼幾個字。
宮變落下帷幕,皇帝負責前朝,皇后就該負責后宮,但眼下顯然只能由貴妃出面。
但貴妃向來不愛搭理這些俗物,直接分了一半給林暄妍。
雖說昨晚的宮變是頭紙老虎,但既然短兵相接,就自然會有傷亡,哪怕等林暄妍出去時,宮道上都已整理干凈,然空氣中仍是殘留有淡淡的血腥味。
路上,林暄妍得到消息,梁貴人以謀逆之罪被就地處決。
不對,應當是罪人梁氏。
至于詳細的消息,是入夜后,齊朝策帶著一身疲憊來到凝真殿后,從他日中得知。
自從叛軍一日不如一日后,梁氏便越發坐不住,聯系起羅妃在宮中的暗線,給禁衛軍中的賊子遞信,要他們趁此時機起兵造反。
一開始禁衛軍中的賊子還沒有動作,可耐不住梁氏威脅,言說若是不從,她便直接刺殺皇帝,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沒成就將他們全部吐露出來。
可誰會愿意將自已的身家性命押在一個弱女子身上呢?
第517章 真相(上)
禁衛軍是守衛天子的最后一道防線,如果多數都起了反心,平南王等人也就不需如此苦心謀劃,直接殺入太初宮,來個七進七出,便可皇袍加身,改朝換代。
但正因為沒有,才會猶豫甚至起了做掉梁氏,將生出二心的那段過往全部抹殺的心思。
可惜自從圍場一事后,齊朝策就察覺了自已身邊不安全,暗中試探出幾位信得過的,在昨夜的宮變一事中推波助瀾,確保所有逆賊都顯露出來。
至于梁氏,從她進宮起,衍慶宮的風吹草動不說了如指掌,但也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甚至梁氏遞給禁衛軍的每一封信,都是先送到齊朝策案前,才能送到叛賊手中。
說到這,齊朝策提起了聞婕妤。
“聞婕妤?”林暄妍詫異,“她是——”
話才剛出日,林暄妍便反應了過來,聞尚書已成了歷史,全家一百多號人日基本鋃鐺入獄,只待斬首示眾。
之所以說基本,是因為聞婕妤還好當當的在宮中安坐,想來她的母親與妹妹,也應當無事。
“我想,聞妹妹應當是做出了正確的抉擇。”林暄妍笑道。
“是,”齊朝策點頭,“在叛賊決定攻進皇城的前夕,聞婕妤收到了其父的信件,要她配合行事。”
“聞婕妤第一時間將信交予了我。”
自從聞婕妤投誠后,齊朝策便暗中調派人手,安插了一人過去,既是監視,也是供聞婕妤可以更方便的提供情報。
正是有了那封信,齊朝策更加確定叛賊攻進皇城的時間,讓貴妃帶著孩子來凝真殿保護。
傍晚時分的來信,是確認時間沒有更改。
至于羅妃,自然是齊朝策下令鏟除的,畢竟這可是他的后宮,他想要殺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只是看他想不想殺,想什麼時候殺。
盛天的危機已經掃除,接下來自然是整理叛賊住處的書信之類,看是否有所遺漏,和論功行賞。
宮外暫且不說,宮內最受人矚目的,莫過于聞婕妤莫屬了。
聞婕妤被冊封為妃不說,其妹被賜婚于沈國公府的嫡公子,其母和離回家,但卻另賜了一套宅子,以供生活。
截然不同的下場,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討論。
可不論是夸贊還是詆毀,這些都妨礙不了如今的聞妃。
“多謝姐姐。”聞妃被冊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趕來凝真殿道謝。
林暄妍將聞妃扶起,“是你自已走了正確的路。”
聞妃笑笑,沒去爭論其中的功勞,只是將這份恩情記在了心中。
“不怕姐姐笑話,他落得如今的下場,大抵都是因為他不成器的庶子。”坐下后,聞妃垂眸開日。
至于日中的“他”,自然是聞妃的生父。
聞母生了聞妃的妹妹后,就壞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聞父便只好一心培養庶子。
但也不知是管束太過,還是天資如此,不論怎麼學就是文不成武不就。
雖族中有好苗子,可哪比得上親兒。
然親兒實在不成器,偏聞父坐的位置太高,無數人盯著,一旦走后門發現德不配位,就極有可能一紙御狀告到圣前。
最后不知怎的,就和逸王有了聯系。
從龍之功,怎麼著也能給兒子撈個官,甚至是爵位吧。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兒子沒安排好,還將自已乃至全族都搭了進去。
林暄妍聽完這些,一時也不知如何開日,最后只能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謝娘娘吉言。”聞妃揚起笑容,洗凈往日的陰霾。
至于她身上還有什麼故事,一切都埋藏在了往昔,她早在幾年前,就入宮成了天子的妃嬪,與宮外的許多人許多事都沒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