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帝寢的太監宮女們說軒轅岐與太后吵了一架后不歡而散。
軒轅岐城府深心思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自那日之后他也沒去找過貍承。
這日貍承渾傷好了大半,他推開帝寢的門想出去走走,便看見一身常服的軒轅岐。
“去哪?”渾厚的聲音響起貍承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貍承側過軒轅祁踏出了帝寢,他看著頭頂的滿月淡然道:“賞月。”
話落貍承便朝著側殿的屋檐提氣躍了過去。
他落在金鎏瓦背找到一個不膈人的地方坐下,真就認真的看起了月亮。
須臾貍承見軒轅岐居然也躍上了瓦背,他在貍承身邊坐下也沒有說話。
“看我還是看月亮。”半晌貍承終于沒忍住問了一句。
軒轅岐將視線挪開看向空中明月,言語叫人聽出來幾分怪異,“月亮很漂亮。”
“你好像比月亮更漂亮。”后面這句細微的有些聽不清楚。
貍承轉眸看向軒轅岐,“陛下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自然知道。”軒轅岐淡然道。
貍承沉默的半晌,看著眼前的明月眼神眨的極慢。
“陛下查過我的身份吧?”貍承突然問道。
“查過。”軒轅岐沒有掩飾。
“我的背景很干凈對不對?”
“干凈,但干凈的過了頭。”軒轅岐直言不諱。
“這是不是可以成為陛下想殺我的理由?”貍承看著月亮眼眸沒有焦距的問道。
徐徐的風吹的青絲飛絮,一絲墨發繞著貍承的鼻頭帶著絲絲癢意。
月色灑在臉上美感朦朧,溫柔又和煦的畫面讓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在畫中。
軒轅岐看著貍承回答道:“朕不會殺你。”
“倘若我想殺陛下呢?”貍承的眼眸清澈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十分淡然。
“那朕便殺了送你來朕身邊的人。”
頓了一秒又問道:“你會殺朕嗎?”貍承聽不出來他的情緒。
他側視看向軒轅岐,而后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突然抬起手給軒轅岐指了指宮道上一個鬼祟的太監。
“那個太監是閩南王放在陛下身邊的細作,我幫你殺了如何?”
軒轅岐看向貍承指的方向,那條宮道離他們所在的屋頂有些遠。
看人都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黑影子,“這樣的距離,弓箭手都沒辦法傷人。”
“旁人自是不行,但我可以。”貍承魑魅一笑。
話落貍承將匕首在手掌握轉了幾圈,刀鋒在月光下陰冷嗜血。
他手腕一個側轉匕首便飛快的飛刃出去。
匕首在空中旋轉的過快看起來猶如一道白光。
“啊……!”眨眼之間宮道上的太監便倒在地上,一旁的樹木被驚出幾只鳥兒逃竄飛走。
軒轅岐瞳孔微睜,難以置信的呼吸頓了一息。
貍承再次側眸看向軒轅岐,攪繞著殺意,“你記住,我要是想殺你,現在國喪的金鐘便可以敲響!”
他看了看自已未沾上血跡的手,依然干凈,眼神像是滿意,但卻莫名讓整個畫面異樣的血腥起來:
“你可以懷疑我,因為我現在不殺你,不代表以后不會。”
“還有。”貍承提醒道:“你真的不是一個好皇帝。”
“所以朕的皇位才坐不安穩對不對?”軒轅岐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
不對,其他說這些話的人,都死了。
貍承沒有回答軒轅岐的話。
他只盯著月亮,突然間像是自在一片天地。
思緒轉彎逃跑。
秦元修在看月亮嗎?
有沒有想小狐貍。
他身上的毒有沒有再發作……
貍承沒有說話之后兩人便是長久的沉默。
突然有什麼東西擋住了眼前的明月,貍承定眼望去。
便看見軒轅岐拿著一個精致的琉璃盒子遞到自已面前。
貍承眸子閃了閃,便聽見軒轅岐道:“南域的鄲果皮。”
暗器?貍承眉頭蹙著,“鄲果是什麼東西?”
軒轅岐將東西扔到貍承手上便收回了手。
“哄小孩的。”
貍承手頓了頓,他將琉璃罐子放在兩人中間。
“我不愛吃糖。”
話落貍承將手探入懷中從神識空間拿出來一根棒棒糖放進嘴里,這是元徵給他放的。
告訴他不高興了就可以吃一個棒棒糖。
他看向身側的軒轅岐,又從懷中掏出來一根棒棒糖給他,“禮尚往來。”
軒轅岐接過糖果,是他從未見過的,包裝上還畫著可愛的小人,甚至寫著字。
他這顆上面寫著…………
他握著手里的糖果愣神了兩秒,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貍承已經躍下了屋檐。
而自已跟前的琉璃罐子依然在哪里。
貍承進了帝寢之后變閂了門,屋內掌的燈也被他吹滅。
軒轅岐看著漆黑的帝寢,又看向空中的明月。
月色從不灼人,能照進皇宮也能照進溝渠,但無論什麼樣的月亮,都不屬于他軒轅岐。
…………
貍承熄了燈之后去了千里之外的北郡。
他在秦元修小息的地方等他,駐扎的營帳是一片清幽的草原。
這里比丹州城冷了許多,貍承站了一會便渾身發冷了。
但他又不想讓別人發現,所以一直躲著那些巡邏的侍衛,看起來鬼祟的很。
躲了一會尋到個日子貍承直接跨進了秦元修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