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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錒嗷……”
小狐貍又哭了,難怪傅硯剛才抱著自已的時候身上那麼涼……
小狐貍眼眸潺動瀲滟著淚色,都怪自已,他轉世之后才會這樣。
【不要難過了主司,你多疼疼他就是了。】
【抱著猛親,啥氣都消了。】阿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現在主司連人形都不敢在傅硯面前現身,別說做這種事情了。
小狐貍看著寢殿內,傅硯書桌后面的矮臺上放了一副裘絨,傅硯手有些不自然的紅潤。
小狐貍直接跳下書桌跑到矮臺上把那副裘絨用嘴叼到了傅硯面前。
毛茸茸的手感在手背傳來,傅硯側眼看去,見小狐貍叼著裘絨披風往自已身上拉扯。
眼神還勁勁的,那意思好像是……讓自已穿上。
傅硯眉頭擰起,覺得這小狐貍太有靈性了。
“你是想讓我披上嗎?”傅硯嘗試著問道,總覺得這小狐貍能聽懂,許是誰家圈養的小狐貍。
“嗷嗷……”小狐貍點了點頭。
真的能聽懂,傅硯輕笑了一聲,卻一直沒有動作。
小狐貍就一直叼著裘絨在他手背上蹭。
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了。
最后傅硯拿過裘絨乖乖的披上,小狐貍見人聽話了耳朵動了動看起來高興極了,眼睛也彎彎的。
傅硯披著裘絨的樣子整個人顯得矜貴持重,眼中的戾也被遮蓋了一些,人柔和許多。
見傅硯想要繼續看公文,小狐貍眸子垂下,惡惡的不高興。
突然一只爪子按在傅硯正準備去拿的信封上。
“啪……”
信件就這樣被一人一狐分別按著一邊,居然僵持住了。
傅硯有些驚訝的看著小狐貍,半晌開日:“你不會是不讓我做事了吧?”
小狐貍將信紙按的死死的,甚至肉墊內的爪子都伸出來了,只要傅硯繼續拉扯,信封一定會被這鋒利的爪抓的稀巴爛。
傅硯瞥向小狐貍的爪子,這小狐貍還挺兇。
小狐貍眼神盯著屏風后面的床上,“嗷嗚……”他覺得傅硯能明白的。
傅硯順著小狐貍的眼神看過去,正是床榻的位置。
懂了。
“你想讓我去休息?”傅硯的聲音沉著咳嗽緩過來之后有些沙沙的,好聽極了。
小狐貍尾巴動了動,表示他睡覺了自已就高興。
傅硯生氣了。
他嚴肅地盯著眼前的信件,冷言道:“不聽話就把你丟掉。”
“嗷嗚……”小狐貍發出細細微微的聲響,明顯帶著委屈的腔調。
之后收了爪子,但卻跑到了傅硯懷里,蜷縮在他腿上把自已裹成一團。
小狐貍毛茸茸的,跟個小毯子似的,怪暖和的。
傅硯沒有趕他走,他伸手順了順小狐貍的毛,連掌心都穿來暖意。
小狐貍在傅硯膝上老實下來,給傅硯充當手爐。
月色沉下,傅硯依舊不見要去休息的意思。
小狐貍氣急,直接把傅硯寢殿的所有燈全滅了!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傅硯聽著屋外的請罪聲愈發煩悶。
“王爺,今日不知是誰當的差,需要重新掌燈嗎?”屋外小廝的聲音響起。
傅硯面色晦暗,長舒了一日氣,“不用,本王歇了。”
他今日見到了一個和貍承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心亂如絲,本就是不想睡才一直在這里看折子信件的。
睡吧。
反正注定是要一夜無眠的。
傅硯抱著小狐貍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向床榻,想了想把小狐貍放在床榻下的白絨氈上。
小狐貍見傅硯一件件的褪去自已身上的衣裳,衣裳褪的只剩下一間褻衣的時候淡淡的藥草味襲來,是常年藥浴才會有的味道。
小狐貍肯定,傅硯今日不是喝了藥就是泡了藥浴。
小狐貍更愧疚了。
傅硯躺下之后,久久沒有倦意,腦子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貍承的臉。
這一世和前世完全不一樣,這二十多年從未提及的人本以為是會在心中淡化的。
時間可以撫平一切,這是假的,傅硯想。
只要有關于他的任何事情出現在自已面前,自已都會心亂。
“嗷……”小狐貍嗷叫了一聲,傅硯往床下看了一眼,發現小狐貍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
像是冷了。
黑夜中通體火色的狐貍更加顯眼了。
“上來吧。”傅硯輕聲道。
小狐貍聽到這句話耳朵動了動便跑到了傅硯懷里邊哼哼唧唧便蹭著。
“別亂動,不然剝了你的狐貍毛。”傅硯見小狐貍哼哼唧唧動個不停沉聲道。
“啾啾……”小狐貍輕啾著,乖巧的不再動彈蜷縮在傅硯懷里。
傅硯體寒,小狐貍離的近就愈發明顯的感覺到了,渾身像是怎麼也捂不暖和一樣。
小狐貍提高自已身上的體溫給傅硯取暖,傅硯揉了揉懷里的小狐貍,覺得這比手爐披風什麼都暖和多了。
本以為會一夜無眠的,但傅硯這一覺卻睡的格外安穩。
傅硯睡沉之后小狐貍化作了人形,依舊是靠在傅硯懷里的姿勢。
貍承側眸看向傅硯,看了許久許久。
他抬手摸了摸傅硯鋒利的眉、墨線的眼、指腹從挺直的鼻梁劃過最后是少了些血色的唇。
昨日我闖入你轎輦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是驚訝還是厭惡,或者已經淡然了,對我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