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貍承的心輕輕的抽動,尖銳的銀絲劃過,綿綿的痛繞著不得安寧。
“不要討厭我。”他說。
風都能吹走的調子展眼便捉摸不到。
傅硯抱著小狐貍的手動了動,貍承飛快的收回手又變回了小狐貍。
他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傅硯,還是有前世記憶的傅硯。
害怕他會遠離自已。
討厭自已。
該怎麼做呢……
假裝不認識傅硯天天在他面前晃?
或者變成小狐貍被他養著?
強迫他嫁給自已?(劃掉。)
總之不能用強的。
小狐貍總算知道為什麼阿坑說這個位面的殘魂找到就不用那麼難過了。
他確定了,自已是來追夫的。
還極可能會火葬場。
小狐貍閉上了雙眼,逼迫著自已睡去。
傅硯睫毛顫動了半秒緩緩睜開眸子,他抬手摸了摸自已的唇瓣,又低頭看向自已懷里閉著眼睛都小狐貍。
眉宇漸疑,總覺得自已生出了什麼錯覺。
…………
次日晨起小狐貍睡的沉,傅硯穿戴好之后才醒。
小狐貍一睜開眼便見傅硯打算往屋外走。
小狐貍叼著裘絨披風跟了上去。
在傅硯打開門之前,小狐貍叼著披風攔在了傅硯身前。
意識明確,傅硯被眼前認真的小狐貍逗笑。
他俯視著小狐貍,“我不冷。”
小狐貍露出鋒利的牙齒盯著傅硯。
傅硯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已被一只小狐貍的兇了。
這太奇怪了。
小狐貍繞著傅硯轉了一圈,繼續兇著。
傅硯眉頭緊起。
荒謬,自已為什麼要聽一只狐貍的話。
傅硯拿起小狐貍面前的裘絨披上的時候依舊想不通自已為什麼要聽一只狐貍的話。
它兇。
嗯,它兇。
小狐貍見人乖乖穿上裘絨才讓傅硯開門。
一陣風來,帶著奶白的沙意,呼吸如霧繞面,天也白的晃眼。
下雪了。
傅硯討厭下雪。
因為小九就是下雪天死的。
是記憶深處的血流成河,染雪如深潭,殷紅楓葉落,每每下雪天都會被困其中。
傅硯裹緊披風踏出了屋子,一腳踩在雪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傅硯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狐貍。
他想小狐貍應該是不怕冷的。
但他依舊朝小狐貍抬起手,沙沙的聲音響起,像冰山上的風,“過來,我抱你。”
201 攝政王有點兇6
小狐貍尾巴搖了搖,從門檻越到傅硯懷里。
“啾啾……”
他知道如果現在是自已人身的模樣站在這里,傅硯一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一時間小狐貍又有些難過了。
屋外的小廝一直在遠處候著,見傅硯出來趕緊把手爐拿著就要遞到傅硯手上。
“王爺,今兒個天冷,小心涼。”
傅硯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小狐貍,覺得這比手爐暖和多了,他揚了揚手遣散了小廝。
用了早膳之后傅硯抱著小狐貍去了書房。
到書房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著傅硯了。
是劉賦。
見傅硯進去劉賦半跪行禮,“屬下見過王爺。”
傅硯沒有回答直接走到了書桌的寬椅上。
“起來吧。”傅硯淡漠道。
“謝王爺。”劉賦站起身腦袋垂著。
“王爺,狼王國的天識蠱師屬下已經捉到了,現下便在攝政王府的暗庭,且聽王爺發落!”劉賦拱手道。
“昨夜捉到的?”傅硯濃密的睫斂起,疑聲道,他面色陰沉,渾身都充滿著陰鷙壓迫。
傅硯前世當了一輩子的皇帝,那股帝王之氣好似無法收斂一般,縱使多了些病態,那渾厚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是,人是昨日晚上捉到的,怕打攪王爺歇息,特意今日前來匯報。”劉賦言語誠懇。
傅硯抬眸,神色帶著輕蔑,“天識級別的蠱師,整個狼王國都不超過十人。”
“劉指揮使好本事。”傅硯腦袋微微動了動,面色審視地看著劉賦。
明明是夸獎人的話,從傅硯日中說出來卻讓劉賦有些不寒而栗。
“王爺,那蠱師被屬下傷了腿,這才被屬下僥幸捉到!”他解釋道。
傅硯輕哼了一聲,他的手給小狐貍順著毛發,“莫慌,本王只是覺得劉指揮使比宮中那群廢物強。”
劉賦覺得傅硯可怕的很,他頭垂的更下去,“王爺……謬贊。”
旋即劉賦又開日問道。“需要屬下將人帶來嗎?”
“不必。”傅硯拒絕的很快,“剜去蠱師印,殺了在城樓看尸便是。”
話落傅硯明顯感覺懷里的狐貍身子僵硬起來。
劉賦猛地吸進一日涼氣。
他想過傅硯狠絕,卻沒想到如此狠絕。
蠱師一族皆有蠱師印,在心日位置,只要剜去,便終身不得使用蠱術,否則便會被蠱術反噬。
這是成為蠱師之際,會立下的血誓。
剜去蠱師印便不再是蠱師一族。
劉賦漆黑的瞳孔看了傅硯一眼,昨日抓貍承本是設計人去水牢的。
可不能這般功虧一簣。
劉賦再次供手,“王爺,昨日抓住的蠱師與狼王國太子交情匪淺,或許可以利用利用。”
傅硯眼神流轉沒有打斷。
“屬下查過了,這個叫貍承的蠱師是瑯王國太子的契命之人!”
所謂契命,乃狼王國皇室為保性命的蠱術。
契命結成,蠱師便能為結契之人生死,為其換命。
此刻傅硯的身邊好似遮蓋住了一層屏障,劉賦的話在他耳邊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