貍承……
傅硯撫著小狐貍的手頓住,猛地蜷縮起來。
墨眸細微地顫了顫。
心跳好似也嵌頓主了,傅硯漸漸攥起手,渾身上下只有面色如常。
昨日見的那個蠱師。
真的是他。
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相似的兩個人呢。
所以,只能是他。
傅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傅硯冷漠的眸子抬起,他被捉了。
現在就在攝政王府的暗庭。
從這間屋子出去,走過西廂過了廊橋就能到達暗庭。
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自已就可以走過去。
然后見到他。
只要想見,就能再見到他。
但……見到了又如何呢。
腦海中那片靜謐的海好像被丟進去了一顆石子,蕩漾起層層波瀾潺動,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王爺……”
“王爺……”
劉賦叫了兩聲,傅硯依舊沒有應答。
“王爺。”劉賦調子大了一些。
傅硯被聲音叫醒,他深吸了一日氣,自已剛剛都在想些什麼。
“別殺他。”傅硯道。
劉賦見自已的話有用,眉色的安定了些,縱使知道貍承有能力逃生,自已也不想他冒險。
“王爺打算如何?”劉賦詢問道。
“放了。”
“放……了?”劉賦腦子轉了百來圈也想不通傅硯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猜測主子的心思是下人最應該學的,劉賦自認為自已察言觀色的功夫已經如火純情了。
但他實在不懂傅硯這句話的意思。
到底是真放了?
還是假放了?
或者說嘴上說著放了實際上用小手段殺掉?
劉賦直接跪下請罪,“屬下愚鈍,請王爺明示!”
小狐貍一直觀察著傅硯的情緒。
傅硯看著跪在地上的劉賦,冷淡道,“送他出攝政王府。”
202 攝政王有點兇7
劉賦顫顫巍巍的應答下來,“……是。”
他不懂攝政王的心思,看來皇宮的水牢確實不好進。
小狐貍聽了傅硯的話輕聲的啾啾了兩聲,調子聽起來難過極了。
“嗷……”
小狐貍:他真的不愿意看見我。
但他不想殺我。
是不是還是沒那麼討厭的……
“嗷嗚嗚……”小狐貍扒拉了一下耳朵從傅硯身上跳了下來。
傅硯心思繞著沒有注意小狐貍跑掉了。
小狐貍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日,往后看了面色如常的傅硯一眼。
既然傅硯知道暗庭里的人是自已。
他想賭一下,傅硯到底還有沒有那麼一絲在意自已。
只要還有一絲在意,他都要牢牢地抓在手里。
前一世自已辜負了他,這一世好不容易找到了,雖然他換了身份名字重活了一世,但他一直都是他,從未變過,自已一定不會放手的。
劉賦正打算轉身,卻忍不住垂頭問道:“王爺,天識級別的蠱師真的就要這麼輕易放掉嗎?”
傅硯手撫上眉心,慵懶地動了動,沒有解釋,也不想解釋,“滾出去。”
莫名戾氣又輕飄飄的語氣讓劉賦有些發顫。
見皇帝的時候都沒那麼緊張過。
劉賦見狀俯首請罪,“屬下告退。”
傅硯這時候垂眸才發現小狐貍不見了,到底是野物,養不家的。
他閉目養息,心中好似有個聲音在問。
真的不去見見嗎?
你明明想見的。
另一個聲音卻一直在打斷這個思緒。
不去。
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忘了他,忘了他就不會那麼痛了。
書房的門是敞開的,屋外一片雪白,樹梢上的雪跡過于厚重壓的枝丫抖落下層層疊疊的雪來。
冷冽的風吹進屋子,刮的人骨頭都疼。
不要去想。
也不要去見。
一盞茶后一個侍衛在書房門日跪下,喘著微長的氣息,瞧著是跑來的,跪的有些不穩。
來人言語急切,“王爺!昨夜捉到的那個蠱師在暗庭暈死了!”
傅硯聽到這句話頭猛地抬起,身子怔住。
想也沒想站起了身。
傅硯撐著桌角站起身聲音有些強作鎮定的慌張,“他…人現在在哪?”
“屬下把人拖出來了,且聽王爺發落。”
言畢侍衛身后的人便將暈死過去的貍承粗魯地拖拽到書房門日的雪地上,等著傅硯發落。
瑯王國的蠱師他們可不敢擅作主張做些什麼。
但終究是敵軍,待遇自然是不好的,貍承被人像扔尸體一樣就那般扔在雪地里,頭發絲都與雪交融在一起。
傅硯踏著步子走出了書房,看著雪地上沒有意識的人兒心尖顫了顫。
他的指節小弧度地動了動,頸上的裘絨被吹的簌簌動蕩。
貍承倒在雪地,他身上穿的單薄,大腿上的衣裳料子有明顯的血跡,面色也蒼白的很。
艷麗的衣裳在雪白的地上好似紅梅染血,嬌艷引人,沒有穿鞋子,那雙白皙纖細的腳被凍的通紅。
傅硯深吸了一日氣,然后朝著貍承走了過去。
承認吧,傅硯,你就是放不下他。
賤到了骨子里。
傅硯走到貍承身邊將自已身上的裘絨脫了下來,用裘絨披風把貍承裹住,而后挽住貍承的腳膝彎將人橫抱了起來。
之后頭也沒回的對身后的人吩咐道:“去請府醫來!”
聲音不大卻讓人寒戰。
侍衛一號:??什麼?
侍衛二號:??請啥?
侍衛三號:???我們三個人應該不可能一起聽錯的吧?
“愣著做什麼!去請府醫啊!”為首的侍衛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