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吉麟從一側過來,手里拿著一本冊子,“王爺,您叫小人去查的事情是真的。”
傅硯斂眸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旋即吉麟又道:“狼王國的蠱師確實有不能與人親近的族訓,抱了……抱了就得娶這一條也是真的。”
“狼王國蠱師一族,最是看中族訓,您確實抱了那個蠱師……那個叫貍承的蠱師若不與王爺結百年之好,便只能終身孤寂。”
傅硯眸子瞇了瞇,指腹摩挲著,淡漠回了一句,“荒謬。”
吉麟嘻嘻笑了一下,“那王爺,你娶不娶啊?”
…………
第二日的時候貍承又來了,今個兒穿的是件湘色的袍子。
頭上未簪發簪,是同系色的頭繩,腰間兩條祥云迎金窄邊錦帶往下墜著。
整個人瞧著就叫人心情大好,雖色彩艷麗卻不給人鶯鶯燕燕的感覺。
貍承在傅硯會路過的長廊,坐在一側的邊沿等著傅硯。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臉蛋被風吹的紅紅的。
傅硯路過長廊的時候看了貍承一盞茶的功夫。
但貍承沒有見到傅硯。
只是醒來的時候腳邊多了一爐燒的極旺的碳火。
天黑了貍承落寞的變成了小狐貍。
白日里貍承在傅硯面前晃,晚上的時候就變成小狐貍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第三日貍承見了傅硯一面,傅硯沒和他說一句話。
貍承在他身后像尾巴一樣跟著。
雖然沒說話,但傅硯好像默許他能出現在府中了。
因為第四日的時候,貍承進攝政王府的時候就沒有人阻攔了。
貍承跟在傅硯身后,度把控的十分好。
“你真的不娶我嗎?”
傅硯頭也沒回的回答他,“不娶。”
“為什麼?”
傅硯依舊沒有回頭,“你又為什麼非要嫁給我?因為那一紙族訓?”
話落傅硯猛地回過身,“不可笑嗎?”
傅硯的鋒利的眉因為黑著臉看起來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因為這突然的停頓,貍承直接撞進了傅硯懷里。
他見傅硯冷著臉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酸澀不是滋味。
“不可笑。”貍承說,“我覺得我挺喜歡你的……”貍承虛虛道。
“也不完全是因為族訓,你救過我,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
貍承抬眸望著傅硯,手拽著傅硯的衣角,“我喜歡………”
傅硯衣袖中的手捏的發熱發燙。
上一世到自已死之前都還與自已背道而馳刀劍相向的人,現在站在自已面前和自已說喜歡。
他怎麼敢信,怎麼去信。
傅硯深吸了一日氣,他抓開貍承抓著自已衣擺的手,眼神滿是灼意,“荒唐!”
“荒唐!”
傅硯話落直接轉身離開,背影落寞又頹然。
貍承覺得傅硯的心像冰山巨石一樣,怎麼也化不開。
他拿出懷里的書翻了翻,第八頁:親密稱呼法則可拉近關系。
貍承合上書然后跟了上去。
他就知道傅硯會是這個態度,再次跟上傅硯又恢復語氣:
“姜伯母叫你緒兒,她給我說你有字的,叫子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傅硯沒有回答。
“可以嗎?”貍承不饒問道。
傅硯也好似從剛剛的情緒中恢復了些過來,語氣冷冰冰的,“在燕北,如此直呼本王的名諱是死罪。”
“哦。”貍承與傅硯并行看了他一眼,“我不怕死,那我叫了。”
“子緒?”
傅硯:“………”
“子緒。”
傅硯走的更快。
“子緒。”
“傅子緒!”
“你到底答不答應!”
傅硯被氣笑了。
“你能不能別叫了。”傅硯環顧四周,眼神有些縱容。
“那你答應啊。”貍承一本正經。
“子緒……”貍承故意拖著尾巴叫的又嬌又軟。
“子緒。”
“啊……子緒……”這聲喘著微微的誘態,叫床似的。
傅硯步子停頓了下來,貍承沒注意依舊往前走,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后頸,“住嘴!”
貍承瞥了傅硯一眼,又叫了一聲,“子緒。”
傅硯好似投降他松開貍承,妥協又縱容。
“嗯。”
207 攝政王有點兇12
貍承見人答應了,眼印桃色,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笑來。
“你怎麼不笑啊?我都沒見你笑過。”
“你笑起來肯定很好看。”貍承的眸子盛著柔膩月色點點星光潺散。
傅硯沒有回答,直接往前走了。
貍承跟上去,走到廊沿的時候傅硯停頓了下來,“你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你答應和我成親,我就不跟著你了。”
傅硯覺得得和人說清楚,他直直地看著貍承。
“你知不知道成親代表什麼?”傅硯手握成拳,神態自若,細看那雙漆黑的眼卻森然黯淡。
“生同衾死同穴。”貍承認真道。
傅硯胸腔淡淡起伏,生同衾死同穴。
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自已曾經愛的是別人。
前世貍承是怎麼死的,傅硯比誰都清楚。
是為了摯愛奮不顧身擋下那支毒箭之后倒在雪地。
紅梅染雪,颯然死寂。
是為了秦元修。
他愛秦元修甚至愿意為了他付出生命,現在在自已面前說這樣的話,又算什麼。
太諷刺了。
傅硯深吸了一日氣。
罷了罷了……
若是記得這些,怕是自已現在連見都見不到他了吧。
聽說蠱師一族會換算天命,起和前世一樣的名字,他只是沒自已那麼幸運,記得那麼多事。
但蠱師一族可以用蠱術遇見前世,只要現在的貍承想。
他就可以想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