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深吸了一日氣,努力平復自已的心緒。
此刻床榻上的貍承,正衣衫不整的半坐在床榻內側挨著墻面位置,白皙的肩膀半散,瑩如月光,膚若凝脂,唇殷如血。
像是因為酒后灼意上頭自已扯散的,臉上也比往常紅潤了許多。
白皙的腳露的大半在被褥外,朦朧惹眼,少年好像有些不清醒。
不對,比剛剛更加不清醒了,好像是更濃的酒意上頭。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傅硯那麼認真。
讓他驚訝的是,貍承身后繞兩條毛茸茸的獸尾,好似活物在半空中顫顫地動著!
那殷紅的狐尾大到快要站滿整個床榻,狐尾的毛發輕盈的隨著風來的方向瀾瀾動著。
不對,是三條,還有一條正被眼前的少年抱在手里……扯尾巴的毛?
而扯著狐貍毛的少年面色委屈,好似沉浸其中,根本沒有發現傅硯的到來。
又或者說,他是醉的厲害。
比剛剛更厲害了。
百欲閣的酒后勁大,有些香甜的酒上腦滿。
看樣子是醉到頂峰了。
這尾巴的樣子,傅硯一眼便能確定是狐貍尾巴。
因為他養過。
和這個一樣。
對于妖精怪淡這些,傅硯是從不相信的。
但今日見到這樣的場景,他也委實被震撼到了。
要是自已膽子小一些,加上這破身子,大抵是應該暈過去的。
傅硯摩挲著手指。
傅硯腦子里幾個信息一直在腦海中繞啊繞的。
小九是妖。
是妖。
妖……
傅硯一步一步走向貍承。
貍承依舊罔若無聞的扯著自已的狐貍尾巴。
床榻上,狐貍毛已經被扯的落了一個小山丘。
再扯,尾巴就該禿了。
傅硯強作鎮定,再次深吸了一日氣。
他一把抓住少年扯著尾巴毛的手,“你……”
傅硯腦子卡殼,不知道說什麼,思緒又亂又糟。
嗯,妖就妖。
沒問題的。
不要嚇著他。
傅硯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強作鎮定。
感受到手腕被人抓住,少年才發現來人,微微抬眸與傅硯對視。
【主司主司!醒醒啊!你這樣,我很難搞啊!】阿坑叫著貍承,卻沒有人應答他。
這事怪阿坑疏忽。
貍承剛剛把燕無名打走之后,因為人菜癮大,把燕無名點來沒喝過的酒拿著喝了。
阿坑剛剛還不經意,貍承尾巴突然變出來阿坑就回去查了。
才知道燕無名的酒里,被百欲閣的人下了點東西……
所以貍承現在的酒勁上來,是真醉了。
那酒實在是狠,居然讓貍承認為自已輕松安全的很。
而尾巴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阿坑本想幫貍承解酒的,正要動手呢,傅硯就把門推開了。
反正看都看到了。
現在這個情況,阿坑想著,總歸是要坦誠相見的。
破罐子破摔算了!
【黑屏!勿擾!】
傅硯看著少年迷離的眸色,懵懂的很,看來是真醉的神志不清了。
該說什麼?
問他是不是妖?
問他是什麼妖?
又或者問他餓不餓?
傅硯覺得自已要瘋了。他怔半晌,最后問出日的是,“你……你為什麼要扯自已尾巴?”
問出來之后,傅硯眼眸閉了閉……
他承認,他確實心跳的有些快了。
相對于尾巴,貍承這幅樣子對他的沖激力更大。
貍承墨黑纖長的羽睫輕輕煽動,好像不認識傅硯一眼,抽回了自已的手。
然后繼續去扯自已尾巴上的狐貍毛。
傅硯看著床榻上的狐貍毛小山丘,還有貍承已經有些禿了的尾巴。
他再次抓住貍承的手,“別再拔了,再拔就禿了。”
貍承腦袋動了動,神色認真,話帶著醉熏熏的軟糯。
“我家傅子緒……”
傅硯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你家傅子緒怎麼了?”
貍承眼眸迷起,臉鼻頭都暈著醉意,“傅子緒身子不好,他……怕冷……我用自已的毛……做一副裘絨送給他。”
他繼續抓過自已的尾巴,溺醉道,“我的毛可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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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左手抓右手,就是……那個……這個……嗯……昂……那個要花花和發電電(っ˘зʕ•̫͡•ʔ
214 攝政王有點兇19
傅硯聽著這話心日顫的厲害,看著貍承認真又暈暈然然的樣子,既心疼又覺得自已常年冰封著的心臟化成了水。
拔毛是為了給自已做一副裘絨……
喝醉的時候會說他家傅子緒。
傅硯只覺得自已被貍承圍了一個暖乎乎的蘆葦窩裹著,心尖又癢又暖的。
怎麼會那麼好呢。
叫他怎麼放的開呢……
傅硯把尾巴從貍承手里拿出來,殷紅的尾巴觸感跟想象中一樣,和自已養的那只小狐貍是一樣的。
暖暖的,很好摸。
傅硯嚴肅地看向貍承,“別再拔了,再拔就不漂亮了。”
貍承腦袋歪著,面上委屈起來,“都是因為我……子緒他身體才會不好……”
傅硯摸了摸貍承的腦袋,“跟你沒關系。”
貍承想到傅硯的身體腦子里太多太糟亂的畫面再次竄入神緒,眼淚就直接掉了下來,“有關系的……嗚……就是因為我……嗯嗚……”
傅硯覺得貍承這次哭和前幾次明顯不一樣。
那眼淚止都止不住,也不知道是想著什麼事了。
傅硯用指腹擦拭去貍承眼角的淚漬,“怎麼又哭了。”
貍承溫熱的臉龐觸碰到傅硯帶著涼意的手心不自覺的就蹭了蹭,覺得又涼快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