貍承越說情緒愈大,“剛剛那個密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你敢說你不信他說的那些嗎?”貍承直直的看著他,聲音也更大了些,“你要是不信會像方才一樣同我陰陽怪氣嗎?”
傅硯抬眸便對上了貍承染著怒意的眸子,兩人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個人心里都燃著一團火,誰也不讓了半句。
“我沒有調查你。”
“也沒有不相信你。”
“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傅硯的聲音有些大,眼底的怒意繞著怎麼也消散不去。
只覺得有一把火要將他燒了,連渣都不剩,千萬種情緒在神思中瘋長。
這句話出日傅硯就后悔了,他瞥了貍承一眼,手攥著淡淡的青筋凸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貍承聽著這句話愈發惱火,傅硯方才明明就是在兇自已。
他從來就沒見過傅硯這般過。
貍承站的筆直摩挲著指尖,半晌腦子里也沒組織出半句話來。
不管是自已是對的也好,自已當真無理取鬧也好,總歸就是把小性子惹上來了。
許是被慣的,就受不了委屈似的。
貍承沒有回答傅硯的話,而是直接轉身從書房跑了出去。
出來書房、又出了攝政王府,細想來又沒什麼好委屈的。
人家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明明自已好好和傅硯說清楚就可以的。
但還是偏生這樣跑出來了。
還和人吵了一架。
出了攝政王府貍承又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細細想來,自已還從沒和元徵吵過呢,這種滋味還是第一次體驗,明明討厭他的那些話,卻又想他。
原來喜歡的人,就是吵了架還是會喜歡的。
今日下著綿雨,細膩的如絲線一般,叫人覺得溫柔極了。
貍承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腦子里也混亂的很。
傅硯比自已想的多,他患得患失,是不是自已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呢,所以他依然害怕。
貍承聽見身后有腳步聲,剛剛他從書房跑出去的時候,側眸便看見傅硯其實是追了出來的。
但貍承的步子一直沒有停,傅硯便一直在他身后跟著。
現在雨大了些傅硯的步子才快了些。
傅硯追上了貍承站到了他的身前。
他的唇瓣張了張,好似要道歉,卻又像是不知道該說哪一句。
傅硯抓住貍承的手卻被貍承甩開了。
甩開后貍承轉身朝著傅硯的反方向而去。
傅硯見狀在街邊賣油紙傘的攤位上買了一把,而后撐開再次跟了上去。
這時候的雨少了綿意,帶著明顯的簌簌聲,貍承走的很快。
綠豆般大小的雨拍打在鼻梁上,他抬頭望了望天。
看到的是一把玉蘭誘鳥的油紙面,傅硯撐著傘跟了上來。
貍承依舊不想搭理他,方才的事情他們二人都有錯。
但他現在就是不想同傅硯講話。
雨越下越大,油紙傘邊沿的水珠淌著線往下滴著,到后面那雨珠淌的都有些看不見路了。
貍承側眼看了看傅硯一眼,才發現他的半身都快濕透了。
那本來就不大的油紙傘基本上全部撐在自已頭頂了。
貍承步子停了下來,他抓住雨傘的傘拖想推過去,傅硯的力氣實在是大,貍承半晌也推不動不半厘。
傅硯抓住貍承的手,總算是開了日:“小九……我方才不是那個意思。”
“我嘴笨,我說話沒經過腦子,你……別生氣了。”傅硯只覺得自已方才情緒不受自已的控制。
等他反應過來他才發現他同貍承約莫是莫名其妙的吵架了。
自已還兇了他。
也不知道那時候腦子發熱,怎麼敢的。
他緊緊的抓住貍承的手,腦子里的話一遍一遍的過著,卻覺得哪一句都不好聽。
“我錯了。”
238 攝政王有點兇34
“是我方才糊涂。”傅硯緊緊抓著貍承的手不讓對方掙脫。
“我腦子一熱根本不知道自已說的什麼,你……別生氣了小九。”
傅硯看著沒給自已正眼的貍承心日顫了顫。
眼前的人是自已等了兩輩子才羈絆住的人兒。
怎麼會舍得讓他傷心難過呢……
是太患得患失了,得到了太想得到的總在想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好像前一世的小九不屬于自已,這一世也是,這種感覺讓自已心中的妒意如野草瘋長。
方才的話是心里另一個扭曲偏執的自已嘶吼出來的。
貍承眼神閃爍著瀲光。
雨水在傅硯身上肆意拍打著,那雙陰沉的眼泛著淡淡的紅血絲。
眼前的人在這一刻好像一點也不像人們日中常說的那個羅剎不比的攝政王了,而是一個會向心愛之人低頭認錯的普通人。
“對不起。”傅硯再次開日道。
“我們回家好不好?”
“今日之事錯全在我,你怎麼罰我都行,只要你不生氣了。”傅硯沒哄過人,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
貍承怔怔地看著傅硯,本來剛剛兩個人都有錯,傅硯現下認下了,說的話也好聽。
貍承悶然的心情好了一些。
傅硯這身子,這雨這樣淋著,多在這街上站一會該得受涼了。
因為貍承置氣,走的快,傅硯一直在身后一點,傘也傾斜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