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瀾瞥一眼晏清,將湯一鳴拽到一邊:“你過來。”
湯一鳴一手拿著剪子,一手空舉著被孟舒瀾扒拉到一邊,確認晏清沒注意這邊,然后給了孟舒瀾一肘子,壓低聲音道:“我特麼是大夫,你小子不至于這會兒防著我吧?”
孟舒瀾被湯一鳴直白的話一噎,瞪了他一眼,但確實是訕訕地道:“還是該把小由姐勸回來的。”
湯一鳴白他一眼:“我發現你小子今天就不對勁兒,腦子跟被狗吃了一樣。也就我們將軍腦子直不楞登的,才會發現不了,不然你絕對露餡兒,回頭還怪老子不給你兜著。”
孟舒瀾瞟他一眼,不說話了。
自己今晚上確實被溫哲茂刺激到了,一想到他對阿清打著這個主意,甚至可能這康都里抱著這個心思的可能還不少,自己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結果她還敢提以前的事。
孟舒瀾幽幽地看一眼晏清的背影,撒開湯一鳴,搓了把臉,深吸一口氣,轉身出了屋子:“我出去靜靜。”
湯一鳴無奈地看了眼孟舒瀾的背影,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侯爺和晏修將軍的事,估計今年他就打算攤牌了吧?
畢竟將軍今年及笄,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眼下出了這種事,只怕是難了。
這般想著,湯一鳴拿著剪子回到了晏清身后,卻聽晏清幽幽地道:“我腦子直不楞登的?”
湯一鳴聞言一抖,整個人一僵,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一邊剪開晏清肩上的衣裳,一邊訕訕地道:“那啥,不是兄弟們有意瞞著將軍您,只是人都有秘密的嘛!將軍您發發善心,別問了吧?”
“當我樂意聽你們的破事?”
晏清冷哼一聲,似不在意地說道,“你們的私事我不過問,但若是涉及軍情瞞而不報的,等我哪天曉得了,定剝了你們的皮,吊在城門上示眾。”
聽著這熟悉的威脅,湯一鳴撇撇嘴:“將軍您這也太血腥了吧?嚇到城里百姓怎麼辦?”
“嗯?”
一聽晏清這揚起來的單字,湯一鳴心肝兒就是一顫,立馬改口:“我們又沒隱瞞軍情,還怕將軍您剝皮示眾嗎?嘖,都是被孟舒瀾那小子帶的,腦子都不靈光了。”
晏清嗤笑一聲:“我看腦子不好倒是也不耽誤你嘴皮子利索。”
誰知面對晏清的嘲諷,湯一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以洱郡守備前鋒營里的湯爺!整個前鋒營就沒有我懟不過的。當然,將軍您除外,小的不敢。”
晏清好氣又好笑:“合著讓你做軍醫是屈才了,該讓你去城門口罵戰的。”
“那不能夠,我不能搶了老莫的飯碗不是?”
湯一鳴嘴上叭叭個沒完,手上卻是又快又穩,三兩下剪開晏清傷處的衣料,猙獰的傷口從左肩頭斜拉下來,足有巴掌長。
此時傷口裂開,張開小拇指寬窄的口子,還沒干透的血在燭光下泛著暗沉的水光。
湯一鳴見狀,眉頭就擰成川字,嘴上也沒了跟晏清插科打諢的調調:“你太亂來了。原本的傷口崩開了不說,又造成了二次撕裂,再來兩次你整個左手就別想要了。”
“能治好嗎?”
晏清低聲問道。
她貫用槍,若是少一只手,實力必定大打折扣,但當時的情況若是讓皇帝看出了端倪,她只怕就不只是丟一只左手這麼簡單的事了。
湯一鳴沉思了一下答道:“縫針包扎后,三個月內不要動左胳膊。等傷口結了痂,再靜養個三五月,就能好全了。”
晏清聞言皺眉:“時間太長了,沒有快一點的辦法嗎?”
“想要不落下毛病,這些時間是必須的。”
湯一鳴一邊說,一邊用備好的藥汁給晏清清理了傷口,“或許可以找我師父看看。他不是在給你府上那位老太爺看病?你可以讓他想想辦法,但我估計他看了你的傷口,會先把你臭罵一頓。”
“挨一頓罵能早點好也是劃算的。”
晏清倒是不在乎挨罵,只是之后還有很多事要忙,拖著一條動不得的手臂可不行。
第二十七章 治病療傷
湯一鳴聞言也不多說什麼,麻利地處理好傷口,才道:“您高興就好。但是今晚你還是就待在這兒的好,這麼重的傷,晚上估計還有一場高熱。”
晏清點了頭,道:“辛苦了。”
湯一鳴聳聳肩,沒所謂地道:“小事兒。”
隨后湯一鳴就收拾了東西,跟孟舒瀾說了一聲就去抓藥煎藥了。
孟舒瀾在屋外坐了一會兒,腦子也清醒不少,自覺不會露什麼破綻了,才拿著自馬車上取的斗篷進屋。
視線落在晏清肩上的繃帶上,孟舒瀾心里又是一陣難受,先前湯一鳴說的他在外面也是聽得清楚明白。
將手里的斗篷抖開搭在晏清身上,孟舒瀾才道:“明日讓洪御醫也給你看看吧,她跟方老先生師出同門,尤其擅長治療骨傷。”
“嗯。”
晏清應了一聲,轉而接上之前被湯一鳴打斷的事,“南川洲的災情蔓延的話,少不得會波及西疆。”
“一是災民可能會往洱郡那邊去,二是蝗蟲可能往西疆這邊遷移,必須提前通知那邊做好防蟲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