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山始終想不通,如此情況下,溫哲翰怎麼敢抽調其他城門的兵卒來支援?
他又怎麼能抽得出兵卒來突襲?!
🔒第六十九章 腹背受敵
雖不知溫哲翰是怎麼做到的,但李定山到底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震驚過后也很快有了對策。
“擺長槍盾陣,固守防線!”
李定山沉著下令后軍防守,同時調集中軍弓箭手支援后軍,并令前軍上城墻,加快攻城。
傳令兵很快把李定山的命令傳達下去。
被突襲驚擾的后軍很快被整頓起來,盾甲長槍兵上前結成方陣阻擋騎兵沖鋒,弓箭手在后對騎兵進行射殺。
萬箭齊發,卻不想原本一往無前向前沖鋒突進的騎兵突然四散開來,轉頭鉆進了身后小巷。
無數的箭落下,扎進磚墻青瓦之上,騎兵卻沒了影。
正當眾人以為騎兵退去時,卻叫余焰尚存的朱雀長街之中沖出來一隊騎兵,個個手舞火石,流焰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火弧,好似春節廟會上玩兒火流星的雜耍班子。
這隊騎兵高聲吆喝著,手中火流星舞得人眼花繚亂,弓箭手第二波箭剛搭上弓,這群人已經沖到了近前。
長槍手立時舉起自盾牌縫隙里穿出的長槍,試圖戳斷踏上來的馬腿、戳穿撞上來的馬肺。
但這隊雜耍班子一樣的騎兵,在離著長槍盾陣半米遠的地方,卻猛然拐了方向,手中火流星脫手而出。
一條線繩牽扯著的兩顆火流星,在這陡然間脫手的情況下,能飛出很遠的距離。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火流星就排著隊“呯呯嘭嘭”地砸了下來!
火流星落地,還能聽見清脆的瓦壇子摔在地上破碎的脆響。
一股子桐油的悶臭味兒隨著火流星的落地傳遍各處,原本嬰兒頭大小的火流星的火焰頓時順著地水一般地流淌。
眾人這才驚覺,這伙子騎兵竟然是用瓦壇子裝了桐油,在表面點上火扔過來的!
有人驚叫著撲火,有人高喊著:“放箭!”
然而箭雨落下去,先前扔火流星的人早就跑沒了影。
箭雨剛歇,又一隊騎兵沖上來,手中舞著東西,卻沒有火光了。
依舊是故技重施,扔完就跑,弓箭手的箭根本落不到他們身上。
濃烈的酒味兒、油味兒散開,沾著點兒火星就熊熊燃燒起來,整個后軍之中,頓時火光四起,亂成一團。
而對面顯然沒有罷手的意思,一隊一隊地往這邊“送東西”。
隨著火勢的蔓延,李定山后軍直面騎兵的防線迅速瓦解,又一隊騎兵不知道從哪兒沖出來,直接沖進被大火燒得早就亂了陣腳的大軍。
一隊舞著壇子的騎兵跟在他們身后,手里的東西直往更深處“送”。
這些人也不戀戰,打完一波便迅速后撤,弓箭手連馬毛都難得射下來一根!
李定山后軍被這神出鬼沒的騎兵逼得節節敗退,很快大火便逼直中軍。
李定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氣得臉紅脖子粗:“棄盾!進攻!”
對方這打游擊的方式,單純的固守根本不可能將他們如何。倒是他們自己會被對方這一輪又一輪的火攻,逼得走投無路!
眼下防守已然沒有用處,甚至在這樣的大火下,絆馬繩都沒了用處,只能是進攻,以人海戰術進行打擊。
他就不信,這群人真就是無窮無盡了!
得了命令的兵卒改守為攻,朝著后方殺去。
但那些先前猛沖猛打的騎兵卻開始跟他們繞起了彎子,在大火中進進出出,將更多的瓦壇子送進李定山的大軍之中。
失去了長槍盾陣的防守,騎兵在一隊人掩護廝殺、一隊人將火線送得更遠的運轉模式下,不過半個時辰,便讓大火燒到了李定山中軍所在!
李定山大怒,一邊下令著中軍、后軍對騎兵進行圍攻,阻擋他們的退路,一邊催促前軍加快攻城,迅速打開城門通路,以讓大軍能夠撤入城中,躲避城外越發猛烈的大火。
在李定山大軍的圍攻之下,原本來去匆匆的騎兵被留了下來,陷入廝殺之中。
騎兵開始出現傷亡,但李定山軍隊的傷亡顯然更重。
就在兩隊騎兵陷入苦戰之時,突然李定山身后、朱雀門城樓方向,又傳來箭雨呼嘯!
被大火逼得向朱雀門靠攏的李定山大軍,頓時被籠罩在箭雨之下,甚至因為朱雀門城樓上已是陷入苦戰,以至于城下的人完全沒有提防。
箭雨落下,哀嚎聲一片!
李定山大驚失色,猛然轉頭,借著盾墻間的縫隙看向朱雀門城樓之上。
城樓上死戰依舊,但是他的人卻被牢牢限制在了城墻邊緣,無法再往前一步!
在混戰的人墻之后,不知何時多了眾多弓箭手,不知停歇地射出每一只箭。
沒有統一的指揮,弦空了就搭下一箭,參差不齊的挽弓速度,反而形成了完全沒有空檔的持續性箭雨!
先前被圍困的騎兵,早已經乘著騷亂,破開防御,沖入大火之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