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殷十娘又一次“劫富濟己貧”撞上晏清的時候,就直接給晏清認出來,然后緝拿,差點兒歸案了。
最后了解清楚情況后,殷十娘再三懇求,并且簽下“賣身契”,答應給晏清辦事兒,這才沒被送去府衙歸案。
🔒第八十三章 起哄看戲
當然,以殷十娘“賊不走空”的脾氣,辦事兒也不是白干的,沒好處不行。
而她這次為晏清辦事兒的條件,就是晏清想辦法讓官府把她的懸賞撤了。
但由于殷十娘劫富濟貧的數額重大,甚至多次從官府撈銀子,以至于她這號人物在皇帝面前都備了案的,那是隨便就能撤得了的?
所以最后還是晏清在讓出功名后皇帝問她要什麼補償時,晏清才好開口跟皇帝提這件事。
最后的結果就是,殷十娘的懸賞是被撤了,但是為了填補殷十娘欠下的債,皇帝賞晏清的萬兩黃金,直接縮水了一大半。
做賊做到短短十年間撈五千兩以上數額的黃金,最后從良還讓官員給她償還債務的,這世上除了她殷十娘,也是沒誰了。
而甘愿做這樣的冤大頭的,估計也就只有他家晏將軍了。
商議好了殷十娘之后的去處,以及之后負責的方向,孟舒瀾又警告了她兩句:“你再不收斂些,哪天給掛在江湖仇殺榜上了,可沒人花錢給你撤榜!”
殷十娘不以為然地把自己的凳子一拉,靠近晏清坐著,手往晏清身上一搭,人往晏清肩上一靠,理直氣壯地道:“老娘現在可是傍上金娃娃了,誰還去做梁上君子?”
那語氣驕傲得好像干了點兒啥大事兒一樣,完了還朝晏清飛了個眼波,“只要錢管夠,奴家這輩子生是晏將軍的人,死是晏將軍的死鬼。”
孟舒瀾當即臉就跟個鍋底似的,漆黑一片。
眼下殷十娘是做男裝打扮,眉清目秀,卻又不少男子特有的英氣,很是養眼。
偏她還膩著晏清,粗著嗓子,學著青年人特有的聲線,挑逗地拿搭在晏清肩上的手一勾晏清下巴,媚眼如絲地望著晏清問:“晏將軍可愿收了奴家?”
“噗嗤!”
有人一口水笑噴了出來。
坐晏清對面的孟舒瀾拳頭都攥起來了。
身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朝著孟舒瀾喊:“孟軍師!這你能忍?”
本打算甩開殷十娘胡鬧的手的晏清忽地聽到這聲喊,有些疑惑地撇頭瞟向孟舒瀾。
這就是大伙兒開個玩笑,上升不到壞軍規的層面,不存在什麼能不能忍的吧?
但一瞧孟舒瀾那個臉色,晏清心里咯噔一下,直覺可能壞事兒了。
她爹治軍很嚴,尋常時候開開玩笑也沒事兒,但不能過火,葷段子什麼的壓根兒不能提。
尤其是他們洱郡守備營里,她帶的前鋒營。
要是被她爹逮到了,少不了一頓操練。
孟舒瀾當軍師以來,向來是按這個規矩辦的。
眼下殷十娘的舉動,雖不是將葷段子,但意味多少有點兒了,孟舒瀾似乎對這方面的軍風抓得挺嚴的。
晏清頗有些同情地瞧了眼殷十娘,無聲地動了動嘴皮子,以唇語告知殷十娘:“你完了。”
媚眼如絲的殷十娘卻嗤笑一聲,轉頭挑釁地沖孟舒瀾揚了揚眉。
“哦喲!孟軍師,這不能忍!”
雖然孟舒瀾現在加官晉爵了,早不再是晏清帳下的那個小軍師,但同一個營出來的兄弟還是習慣叫他軍師。
孟舒瀾自己覺得沒什麼,大家伙兒原本還有些拘謹的心態,也就放開了。
此時一群剛結束操練,窩在棚子里躲著冷風休息的漢子們,紛紛大笑著吆喝起哄。
“孟軍師!咱軍營里可不興勾搭小將軍的,必須得收拾這小子!”
“就是!晏帥可是說了,誰敢跟小將軍面前溜嘴,帶壞了小將軍,自己麻溜地領棍子去!”
“軍師這咱可真不能忍啊!這小子今兒敢學南風館的小郎官兒勾搭小將軍,明兒可就敢將人帶館兒里去了!”
這人無疑喊出了眾人的心聲,但他這一聲喊話音剛落,立馬有人跳起來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
“就你小子會說話!啥南風館?啥郎官兒?你跟小將軍面前叭叭些啥?”
話才落,方才那人猛一拍腦門兒:“哎喲!壞事兒!說溜嘴了!”
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不對,“誒?你小子還不是一樣!”
那人一愣,然后瞬間捂住嘴,一邊指著方才那人反駁:“瞎搞!你別冤枉老子!老子可是啥都沒說。你自己要挨棍子,可別想著拉老子一起!”
身邊人又是一陣起哄。
整個校場棚子里鬧鬧哄哄的,一時也沒人攛掇孟舒瀾,整個亂作一團,狂歡一般,熱鬧非凡。
晏清瞧著他們笑鬧,也跟著笑,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從前在邊疆的時候。
那時候父兄還在,沒什麼戰事的時候,大家一起打馬摔跤、喝酒吃肉,揣著干餅子賭誰能先跑完圈,最后輸家吃不飽飯,贏家盆滿缽滿,又來扯皮耍賴,被教頭逮住一通訓斥,沒收了賭博所得,還得餓著肚子跑圈兒、扎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