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瀾說得又急又快,周圍正準備起哄的人,給他這一頓都說懵了。
曾成文拿眼珠子瞪著孟舒瀾,抬手就一巴掌把人撕開,惡狠狠瞪他一眼:“你小子不道德……”
然而曾成文話還沒說完,就被孟舒瀾搶了話:“什麼道德不道德?這是道德的問題嗎?你自個兒說,你自己弄丟多少好東西了?你個沒道德的老家伙,什麼時候也講起道德來了?”
被孟舒瀾一頓質問,曾成文眉毛都豎起來了,卻見孟舒瀾拼命跟他擠眉弄眼,叫他心里迷糊。
瞅一眼晏清疑惑的神色,直覺這事兒怕是有點兒問題。
跟周邊兒看戲的哥兒們都打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別到時候壞了事兒,沒能從孟舒瀾這兒討一頓酒吃,先讓小將軍給他們來個加練,那就劃不來了!
勾著孟舒瀾脖子往邊兒上一帶,曾成文把人拉一邊兒低聲問:“現在什麼情況?”
孟舒瀾苦笑,沒說話,倒是晏清開了口:“我也想知道,你們這悄悄咪咪的當著我面兒遮遮掩掩,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感覺我這將軍當的,手底下的人都合伙兒瞞著我啥事兒呢?誰解釋一下?”
晏清笑盈盈地望著孟舒瀾和曾成文,卻見周邊兒一圈兒人都打了個寒顫,齊刷刷退后兩步。
就是殷十娘也是迅速偷摸到了個角落,跟著一眾兵卒看戲。
而眾人的這一退,孟舒瀾和曾成文頓時就被凸現了出來。
曾成文后悔不已,他忘了,他家小將軍自幼耳力過人。
但曾成文也霎時間明白過來——孟舒瀾這事兒,沒成!
不,應該說,到這地步了,他家小將軍可能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
出于對孟舒瀾的“尊重”,曾成文覺得這事兒不該自己來說,于是果斷甩鍋:“屬下也不清楚,所以才找軍師問個明白!”
說著,曾成文把孟舒瀾往前面一推,自己往后一退,義正言辭地道:“孟軍師,有什麼您還是自個兒跟小將軍交代清楚了,免得到時候受罪。”
被推出來頂鍋的孟舒瀾一聽他這話,背手就朝曾成文比了個倒拇指。
曾成文知道孟舒瀾肯定在心里罵他不講義氣,但沒辦法,這種時候,就該是死戰友不死自己的時候!
大不了,回頭上戰場,老子幫你多抗兩刀。
曾成文在心里許諾,壓根兒不在乎孟舒瀾根本聽不到。
晏清看著被推出來頂鍋的孟舒瀾,等著他開口。
倒也不是真的生氣被他們合伙兒瞞著,只是有些好奇。
像之前湯一鳴說的一樣,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隱私,哪怕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戰士。
所以無關緊要的事,他們瞞著也就瞞著,自己也沒什麼心思過問。
她相信大事兒上他們不敢跟她打馬虎眼兒,尤其這明顯是孟舒瀾承頭瞞著她的事兒。
她可以不信任何人,但她永遠可以相信孟舒瀾。
兩輩子加起來,十余年的相處,數次的舍生忘死相救,值得她以一切為代價毫無保留地去信任他。
況且看這群人一臉喜色,看熱鬧不顯事兒大的模樣,總歸不會是什麼壞事兒。
要是擱平時,她可能都不一定會問這一句。
也是現在大家都起哄鬧起來了,難得一起樂一樂,讓她起了點兒興致。
卻不想,她這一開口,卻是直接冷了場。
這就多少讓她有點兒好奇了。
🔒第八十六章 驚天大瓜
看著晏清故作冷沉的神色,眉眼間藏著好整以暇的戲謔,孟舒瀾便知道她并不生氣他們有事瞞著她,但他卻拿不準晏清此時是個什麼心思。
是壓根兒就跟從前一樣,當個玩笑同大家一起笑鬧?
還是已經知曉了他的心思,正等著他開口挑明?
孟舒瀾心里沒底。
況且,他早就答應了晏帥,若是阿清不開口,在她及笄前,自己便不能跟他坦白。
晏帥在時,自己尚且信守承諾;如今晏帥不在了,自己便更不該背信棄義。
孟舒瀾心里五味雜陳,囁嚅半晌,才故作輕松,實則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嗯……其實是我跟他們打賭……”
“賭什麼?”
晏清追問,又擺弄著軍規冊子,翻到某頁念道,“洱郡守備營前鋒營第十六條,軍中嚴禁賭博,違者沒收賭博所得,罰軍餉三月,領軍棍二十。”
“軍師大人,您作為監督營中軍紀的軍官,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啊!”
晏清斂著眼瞧著孟舒瀾局促的模樣,玩笑般地說著。
她知道,他這會兒說的話,八成兒是敷衍自己的,心里忽地起了點兒幼稚的計較,不想他這般容易地混過去。
果不其然,本就心里有鬼的孟舒瀾被晏清拿話這麼一噎,神色便有了幾分不正常起來。
眼珠轉了片刻,孟舒瀾干脆心一橫,掩唇輕咳一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閑庭信步般地走到晏清身邊坐下,盯著晏清的眼睛,一本正經地道:“也不算是賭,嗯……就是兄弟們都知道,阿清你似乎很不喜歡跟人接觸。
卻讓一個新人跟你那麼親近,大家多少心里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