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在這件事兒上,小氣得很。要給他知道了,指不定怎麼折騰我呢!”
楊栩翻了個白眼,原來他心里也知道啊?!
眼見著伍秋陽還要扒著他說個沒完沒了,楊栩連忙打住他,把自個兒胳膊拽出來,鄭重其事地警告他:“你這嘴不改,早晚出事兒。”
說罷,也不聽伍秋陽挽留,一溜煙兒就跑了。
失去一個倒苦水的,伍秋陽頗有些遺憾。
像老楊這樣嘴嚴還能有耐心聽他說話的人,現在在營里是越來越不好找了。
伍秋陽感嘆著,搖頭嘆息地回大堂吃飯去了。
此時整個大堂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幾個方才沒吃上飯的倒霉蛋,在這兒風卷殘云地收拾殘局。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清晨造訪
眾人到達季城的第一晚,便在荒誕又熱鬧的大起大落中度過。
也不知是因為鬧了這一場,讓自己一直壓抑著的情緒,以別樣的方式抒發了出來;還是因為游稚青配的安神藥效果極其地好。
那一晚,晏清久違地睡了一個好覺,做了一個好夢。
夢里,父兄沒有死于西戎人之手,只是流落到了荒漠之中,幾經輾轉,終于回到故土。
夢里,南疆的騷亂被平定,北疆沒有戰事,武安回歸從前的安寧祥和。
夢里,小由姐跟兄長在父親和母親的祝福下結為連理,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
夢里有太多美好,以至于她明知是夢,也依舊真切地為此高興著。
只是,夢終究是會醒的。
噩夢如此,美夢亦如此。
晏清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自五歲赴邊習武開始,這還是她頭一回,沒能在卯時前醒過來。
睜著略有些酸澀的眼,晏清草草地抹了把臉上的淚痕,確定不會被人看出異樣,才起床出門洗漱用餐。
有兩世為父兄下葬的經歷,經歷過前世種種悲劇,她覺得她已經看開了,所以今生在父兄墳頭也能輕描淡寫地將所有的情感一句帶過,轉頭關心起政事。
卻不想,自己卻也會有因夢中的美好,而難過到落淚的時候。
或許,是昨晚的事,勾起了自己對父兄太多的回憶。又在藥物的作用下,降低了心防。
原因為何?
她已不想追究,也無處追究。
就當是父兄見她難過,托夢安慰于她罷。
也許是積壓在心頭的情緒,都在夢中宣泄掉了,晏清覺得一覺醒來,人精神了不少。
她這邊剛吃完早飯,那邊游稚青身邊的小童就已經煎好了藥送來。
是治療肺腑之傷的藥。
當初同西戎大戰一場,她受了極嚴重的內傷,雖然之后一直有調養,但內腑之癥本就不好治,再加上不得不時刻緊繃提防著各處的明槍暗箭,以致于休養了近半年之久,也沒能好全。
之后同李定山一戰,新傷疊舊傷,卻也顧不上休養。
也因此,被方老爺子訓斥了好幾天,最后也是被迫休息。
倒是正好,給了她一個更好的辭官理由。
只可惜,她沒清閑幾天,就又遇上了漳懷水患。
但,怎麼說呢?
也許游大夫說的沒錯,這確實不是最好的時局,但也沒到最壞的地步。
比起剛重生回來時每天如履薄冰的日子,眼下還有時間嬉鬧放松。只憑這一點,就比當初要好太多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再多的事等著處理,也需要自己身體先能扛得住。
左右被迫休了假,晏清便也打算真就一切交給曾成文去處理。
如今自己辭官,洱郡守備營統領之位空缺,放手讓老曾去處理這些事務,也算是讓他提前有個準備,多些功勞。待回了西疆,將他這代統領的位置轉正,想來也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閑來無事,晏清便打算到城中各處走走,卻不想她剛換了便衣,卻被人找上了門。
甫一下樓,晏清就見袁路之帶著四五個年輕人進驛館,對面人一抬眼,雙方便撞了個正著。
袁路之見晏清一身便衣,做男子打扮,卻也未刻意遮掩自己女子的身份,干凈利落,卻是比一般男子更具幾分英氣,便是因著自家老爹的心思,刻意同晏清保持著疏離的態度,此時也免不了在心底贊一聲晏清的灑脫。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今日所見的晏清,比起昨日更具幾分少年人的意氣。
大抵是先前路上乏累了。
在袁路之心里如此想著的時候,晏清已是到了幾人面前,略有些疑惑地詢問:“袁公子清晨造訪,可是有什麼事?”
自昨日同曾成文安排了后續的事之后,曾成文一大早就前往城主府,同袁謀仁進行各項事務的交接處理去了,之后的一切事務,都有曾成文同城主府的人交涉。
除非是拿不準的大事,否則不會找到她這兒來。
但看袁路之這帶著好友上街趕集的架勢,又實在不像是有什麼曾成文決斷不了的大事,需要她點頭同意的。
“清晨叨擾,還請晏將軍見諒。”
袁路之回神,客氣地同晏清見禮,“某此次造訪,是想為晏將軍舉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