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森異動,瘴毒大盛,向盲森邊緣急劇擴散,西南聯防營防線被迫后移,羌人趁機占據西南聯防營第一防線,與懷臨匪寇、官府形成聯結照應之勢。
二月初,南川洲突現大批軍隊,人員混雜,疑有西戎兵著羌國兵卒戰甲,摻雜其中。
二月中旬,芽城防線發現西戎軍,并在其中發現反王溫哲茂的蹤跡。
孟舒瀾與溫哲翰聯手拿下江門后,火速趕回西疆主持大局,如今正同南川洲的羌人以及芽城外的西戎人形成對峙之勢。
一條條消息看下來,當初晏清與孟舒瀾預想過的最壞結局,終究還是出現了。
在溫哲茂的攪局下,西戎打著為武安皇子討回公道的名義卷土重來;羌國依附西戎,趁機占據西南片區部分國土,意圖東擴。
沒有遲疑,晏清與紅妝晝夜不息趕往西北聯防營,隨時準備調兵南下增援。
西疆塔里爾,孟舒瀾正同幾位將領商議著退敵之計,隨風掀帳入內。
“殿下,芽城告急!”
隨風快步將戰報呈上。
孟舒瀾飛快掃了一眼,將戰報傳給幾位將領,沉聲道:“先是漳懷水患,消耗各地糧草銀錢以及人力,再起民亂,消耗兵力。如今再起兵亂,敵方有備而來,我方卻是倉促應戰,長久對峙對我軍極其不利。應當,速戰速決。”
“各位將軍可有良策?”
孟舒瀾問周圍老將。
幾位老將皆是面露難色。
其中一位更是直言:“元帥,不是我等漲敵方氣勢滅自己威風,實在是先前同西戎一戰,耗損了西疆大半兵力,西南又調派了不少人出去。
余下的老兵不足五萬,新兵倒還有三萬。但新兵訓練尚且不足一年,現在讓他們上戰場,那就是送他們上去送死!”
“我等又何嘗不知此戰就拖于我軍不利,但是人手不足,缺銀少糧,便是我等有三頭六臂、孔明之才,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實難速戰速決。”
又一人補充著,引來一片嘆息。
少頃,一人忽然道:“殿下,微臣倒是有一計策。”
孟舒瀾眉頭微跳,問:“尹大人請說。”
監軍尹智明立馬上前獻策:“您看,西疆自芽城往下,是一片荒漠,對方斷然不會在此設兵,吃力不討好。而這片荒漠,卻正好隔斷了南邊羌人與西邊西戎的聯系,二者要想聯手,定然不容易。”
“如今我們人手正吃緊,而此處防守的兵力卻并非必要。以微臣來看,不如將防守此處的兵力回撤,增援芽城,正好能緩解芽城之危。”
“胡扯!”
尹智明話音剛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就打斷了他,同時對孟舒瀾道,“元帥,格洛戈壁的兵力絕不能撤!格洛戈壁防線與芽城防線互為補充,一旦格洛戈壁失守,不僅芽城難保,敵軍若是自戈壁奔襲,越過無人看守的格洛戈壁,將長驅直入,攻入西疆腹地!此計,斷不可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舍一保一
“格洛戈壁重要,難道芽城就不重要了?”
尹智明反駁殷丘,“殷將軍莫不是忘了,名河源頭可是在芽城!一旦芽城失守,敵軍從芽城順水而下,將直達莫兮城與丘機之間的名河閘口。為防干旱天導致農耕不利,閘口處可是蓄得有大量河水。
一旦敵軍炸毀閘口,河水一瀉千里,丘機就是下一個余淮!”
“監軍這話有理。”
孟舒瀾點頭贊同尹智明,“漳懷水患已經朝廷錢糧人員吃緊,要是名河決堤,不止丘機,就是塔里爾都有可能受到波及。戰事吃緊,要是再出一場民亂,對我們只會更加不利。”
“那就開閘放水,將名河水引至香漳河。”
老將白術說道,“西疆不是農耕重地,加上戰事吃緊,農田也并沒有打理的人手,不如直接放棄。要知道,就算芽城不破,閘口也未必就不會被炸。需得防患于未然。”
“不行!”
尹智明反對,“如今糧草已然吃緊,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要是放棄農耕,到后期糧草供應不上,難道讓將士們餓著肚子上戰場嗎?”
這回便是跟尹智明最不對付的殷丘也沉默了。
漳懷水患耗掉了國庫中太多的存糧,眼下西疆、南疆同時開戰,雙方糧草消耗巨大,而南疆昨年歉收,今年在戰亂下糧食的產出定然不大,只靠東疆產出的糧食想要養活整個國家的百姓,甚至支持兩處持久戰,顯然是不現實的。
“這倒是不用太擔心。”
孟舒瀾道,“早在年前,我就已修書圣上,請作客大梁的榮錦王與靜嫻長公主,請求大梁的援助。半月前,我剛收到榮錦王的書信,大梁愿意出兵三萬,糧草兩萬石,支援我軍。人和糧草已經上船,走海路在余淮外的海岸碼頭登陸。”
“海路順遂的話,最遲三月底大梁的援軍就能到達余淮。屆時大梁軍隊將與端王所率領的部隊,對羌國發動反攻,我們的人會押運糧草返回西疆。”
此言一出,眾將眼睛都是一亮。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殷丘大笑拊掌,“有了這兩萬石糧草,至少到今年秋收之前,不用為糧草的事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