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隨風又斂下眼,對眾人說道,“所以我不能走。我欠那傻子好幾條命了,得還。你們不欠他的,所以沒必要在這兒送死。”
問話的人定定地看了隨風片刻,忽然上前了一步,越過隨風,道:“你一個人守得住個屁!你們的恩恩怨怨老子懶得管,但要放毒人出去繼續禍害人,老子絕對不允許!”
隨風瞥了那人一眼。
他對這人有印象,塔里爾里王屠夫家的兒子王蠻,年紀比自己大兩歲,家里剛剛添了一口人。
王蠻看看身后蠢蠢欲動的人:“要滾的趕緊滾!”
說罷,見真有十來人要走,又將人叫住,“回去了,別忘了讓人把元帥挖出來。”
王蠻說著一頓,臉上又是懊惱,又是憤恨,心里滾動著被欺騙卻又慶幸于孟舒瀾還沒死的矛盾情緒。
好半晌,隨風都提劍殺向了鉆出來的毒人,王莽才沖著隨風的背影一瞪眼,罵了句:“啐!千錯萬錯,還不是這龜孫兒的錯!”
王蠻就算覺得心里隔應,他卻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騙他們留下的不是孟舒瀾,丟下他們離開也不是孟舒瀾的本意。
隨風要保孟舒瀾,為此填上自己的命;他要保自己的妻兒老小,為此甘愿在可以逃的時候選擇留下。
說到底,從始至終,選擇留下,都只是他個人的意愿罷了,從沒人逼迫他。
王蠻豁然開朗,與隨風的配合也越發的好。
兩個人踏著毒蟲的尸體,攔在出口處,將每一個冒頭的毒人砍掉腦袋。
毒人的尸體堆在出口處,漸漸的,竟也成了阻礙之后的毒人出來的障礙。
🔒第一百七十七章 殺人奪權
墨綠的血濺出來,沾了兩人滿身滿臉,又被濃煙一熏,好似兩尊涂滿了黑泥的雕塑。
可就是這兩人,竟是硬生生地,用毒人的尸體,堵住了此處的出口。
在二人身后,本打算上前替換二人或幫忙的人,都被二人喝止著不許上前。
一時,剩下的幾十人,除了將城樓上散落的斷劍殘槍收拾了全部扔進屯兵所出口,給毒人的逃脫形成更大的障礙外,卻也沒了別的事可做。
只有先前被那攪屎棍一弄,沾了蟲血,或被蟲子咬了的,自知沒什麼可活的了,轉頭殺向了商鳴那邊的毒人。
商鳴也從這些人口中,得知了城樓下濃煙的來源,當下更是發了狠,領著剩下的人,直接殺下了屯兵所,用毒人和自己人的尸體,將其余的毒人堵死在了屯兵所內。
這一場仗并沒有用多長的時間。
毒人雖然渾身劇毒,但實際上還是人,火沒能將他們都化成灰燼,但濃厚的煙卻搶占了他們生存的空間。
被封死了出路的毒人,在一天一夜濃煙的籠罩下,因窒息,而全部死在了屯兵所內。
在這場仗結束之前,從城樓上逃回城里的哈里渾,渾身戾氣地帶著人殺回了元帥府!
卻不想,溫哲茂早已是在元帥府門口等著了。
“雜碎!”
哈里渾一見溫哲茂立時殺氣畢露,怒吼一聲就沖了上來,“你竟敢背叛我們!將毒人放上城樓!”
“放箭!”
溫哲茂根本就不等哈里渾到跟前,一見哈里渾等人進入射程,立馬吩咐弓箭手放箭。
箭雨飛來,哈里渾一怔,連忙提盾格擋。
一輪箭雨飛過,哈里渾身后的人倒下了不少。
哈里渾不敢置信地看著對著自己放箭的兵卒。
這些都是曾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竟然為了溫哲茂這個雜碎,對自己下殺手?
哈里渾怒急:“混賬!”
第二輪箭雨落下,哈里渾舉盾頂著箭雨就沖了上來。
“狗娘養的!老子剁了你!”
哈里渾沖進隊伍里,眾人紛紛避讓,溫哲茂立時被暴露了出來。
然而在哈里渾沖進弓箭手的陣型之中,撤開盾牌,高舉彎刀朝著溫哲茂砍來時,一支箭倏然穿透了胸膛,將其帶得倒飛出去!
哈里渾雙眼充血地瞪著溫哲茂,一踏步想再次逼近,卻又是一箭飛來,逼得他又是倒退兩步。
溫哲茂立在兩米開外,不斷地搭弓射箭。
被憤怒沖昏了頭的哈里渾,以為沖開了弓箭手陣型就能砍掉溫哲茂腦袋的哈里渾,身中數箭,終是倒下了。
殺了哈里渾,溫哲茂的視線又對準了跟著哈里渾一起逃回來的人。
“全部射殺。”
溫哲茂冷眼下令,卻被聽到動靜趕來的瑪莎朵制止:“住手!”
弓箭手一聽瑪莎朵的聲音,已經拉開的弓弦松弛下來。
瑪莎朵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哈里渾,霎時紅了眼:“混賬!你干了什麼?!”
瑪莎朵一鞭抽向溫哲茂,怒聲質問。
溫哲茂一把拽住瑪莎朵的鞭子,將人拽到跟前。
“公主!”
多圖魯一驚,邁著震山般的步伐,就要沖上來扭斷溫哲茂的脖子。
“別動!”
溫哲茂一把掐住瑪莎朵的脖子,將人制住,喝止多圖魯,“你再上前一步,我保證她絕對比我先死。”
“你敢!”
瑪莎朵掙扎著,卻被溫哲茂緊緊制住。
“你看我敢不敢!”
溫哲茂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瑪莎朵霎時因為缺氧而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