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比起來,還差得遠。”
紅妝冷眼瞧著羌立滿地打滾地全身抓撓,試圖減輕一些那蝕骨的痛楚。
但鬼毛針在體內,是由內而外的痛,他越是抓撓掙扎,越是苦不堪言。
“殺了我……殺了我!”
羌立嘶吼著求一死。
紅妝卻只是冷眼看著。
身后人看著羌立的慘狀,又看一眼冷沉的紅妝,只覺得汗毛倒豎。
其中有混過江湖的,在聽聞鬼毛針的名號時,滿臉都是錯愕。
曾幾何時,鬼毛針作為最惡毒的暗器,已經被廢止。
煉制出了鬼毛針的鑄器家族,更是被全部殲滅,滿門無一人幸存。
結果……還是留下了活口嗎?
又或者,這人只是偶然得到的鬼毛針?
這些他無從得知。
但既然她已經歸了朝廷,也不曾再在江湖上掀起什麼血雨腥風,這件事還是就此打住的比較好。
況且,在見過中了毒人劇毒痛苦而亡的人后,再看羌立此時生不如死的模樣,直叫人格外解恨!
足足半個時辰,羌立哀嚎著求饒,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最終,羌立被鬼毛針劃破了五臟六腑,內腔血液積壓,窒息而亡。
死時,全身上下都是被他自己抓出來的血痕。
唯有一張臉,還尚且完好,能分辨出來是什麼人。
那是紅妝出手干預的結果。
在保證其面部辨識度的情況下,她硬是讓羌立受盡了折磨而亡。
羌立已死,羌國皇庭已破。
整個羌國江山,改弦更張,從曾經的武安屬國,成為了武安國治下的一個郡縣。
紅妝帶回了羌立的尸身。
晏清砍下了羌立的腦袋,將其尸身曝尸于野,由豺狼虎豹吞吃了個干凈。
尸骨零落,魂歸無處,無來生,受萬苦。
這是曾經的羌國民俗中,對罪大惡極者的詛咒,是巫祖的懲罰。
殷十娘取得芫華回歸大營,與晏清碰頭后,便立即動身折返西疆。
晏清卻仍留在了此處。
🔒第二百一十章 告一段落
晏清帶著人暫留羌國,處理羌國皇庭及邪教余孽,并收治原羌國官府機構,重新設置行政機關。
殷十娘先行帶著芫華等羌國特有的藥材,返回西疆。
“老前輩,藥帶回來了!”
殷十娘人還沒進屋,已是先嚷嚷開了。
剛為孟舒瀾診完脈的木老聞言一喜,快步迎出來。
“哎喲,您可慢著點兒!”
殷十娘慌忙間后跳了兩步,才避免了兩人相撞的局面,“您這要是摔個什麼好歹出來,沒人給小郎君解毒,晏丫頭回來要跟我拼命的。”
“東西給我。”
木老沒理會殷十娘的貧嘴,伸手就要東西。
“這兒呢。”
殷十娘接下身上的包袱,交給木老,“不著急,這還有兩個多月的才到那小子的死期。”
殷十娘一邊耍著貧嘴,一邊諂媚地跟木老邀功討賞,“路上我跑死了兩匹馬,三天就趕回來了,就是為了給您多爭取點兒時間。您看,您就把阿姆勒那小子借咱段兒時間唄?”
“我這天天給晏丫頭辦事兒,指不定什麼時候人就沒了,可得趁著還有命在,把自個兒衣缽傳下去不是?”
木老急步往小廚房去煎藥,殷十娘就跟在他身后說個沒完,“但是咱們這本事,要不是從小學,那就得要點兒天賦。我這又不能去抓個小孩兒,一時又遇不見別的更有天賦的。
也就阿姆勒那小子還湊合了。”
殷十娘說了半天,見木老壓根兒就不搭理自己,只能是頗感無趣地嘆口氣,訕訕地往火灶旁一坐,抄過蒲扇接過木老煎藥的活兒,嘟囔,“您不說話,咱可就當您默認了啊。”
木老看殷十娘接了煎藥的活兒,就轉身配了點別的藥,就一轉身的功夫,回頭來一看,就見火苗撲騰騰跳得老高,頓時臉色一垮。
“邊兒上去!”
木老劈手奪過蒲扇,退了兩根木材出來,火苗小下去,才轉過來臉對著殷十娘一頓臭罵,“芫華不能大火煎,不知道嗎?你這混小子是存心想那小子死了才好是不?”
“您又沒說,我怎麼知道?”
殷十娘嘟囔著,又挨了木老一記瞪眼。
“去去去,出去!”
木老氣得趕人,“少在這兒幫倒忙。”
殷十娘被推出廚房,晃悠一轉兒,卻又擱窗戶邊兒探出腦袋來問:“阿姆勒的事兒……”
“那小子已經出師了,他做什麼我管不著。”
木老不咸不淡地就丟一句出來。
“可那小子不這麼覺得啊,非得要您老同意。”
殷十娘嘀咕一句,滿意地笑道,“那我可就當您是點頭了。”
說罷,殷十娘再不擱這兒轉悠,轉頭去找阿姆勒去了。
沒了殷十娘在這兒聒噪,木老鎖在一處的眉毛都松開了幾分。
待孟舒瀾服下藥,木老又馬不停蹄地去配藥,用殷十娘帶回來的特有藥材,為之前受了毒煙余毒未消的士兵解毒。
孟舒瀾倚在床頭看前線的戰報。
在看到晏清已經帶人拿下了羌國皇庭,只待處理好羌人收編的問題,就可以班師回朝時,孟舒瀾連日里牽著的心才算放下。
然而當他翻過這一頁之后,看見京城傳來的消息,卻又是眉頭一皺。
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