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和那幾個囊貨合作?”
阿伊罕臉色鐵青。
“你雖然是西戎皇后嫡出,但并不受西戎可汗的重視,不是嗎?”
黑衣人道,“相比之下,您的弟弟,二皇子可是很得西戎可汗的賞識呢。”
“閉嘴你這叱奴!”
阿伊罕被戳到痛處惱羞成怒,拔刀砍向黑衣人。
黑衣人避開這一刀,安撫道:“只要您能安心聽主人的話,莫要橫生事端,主人自然會保證您在武安國內的安全,甚至扶持您坐上西戎可汗的位置。您也不想,被一個舞姬的兒子比下去吧?”
阿伊罕握刀的手,手背上青筋迸起,但卻沒再攻擊黑衣人,只是陰沉著臉色看著他。
“殿下大可放心,此次和談主人已經打點妥當,最多也就是讓貴國出點銀子,等主人大事成后,這些銀子也終究是會成為支持殿下您上位的本錢的。”
黑衣人撥開阿伊罕的刀尖,循循善誘地勸著,“就跟您說的一樣,主人有滿朝文武的支持,又有東疆兵權在手,想要上位不過就差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罷了。就算您將手里的那份圖交出去,只要我們不認,那皇帝又能拿我們如何呢?”
“主人賢名在外,最后的結果,就不過是殿下您不愿和談,所以編造謊言,捏造政證據,污蔑主人罷了。最后導致和談不歡而散,武安百姓對西戎更加抵觸,日后西戎想借道武安,攻打大梁,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父女面談
“若因此事壞了可汗伐梁的大事,只怕就算主人力保殿下,殿下也未必能名正言順地坐上西戎可汗之位。”
黑衣人將阿伊罕的刀收回刀鞘,“雖然殿下不是那等沽名釣譽的人,但若不能得到西戎可汗的認可,名正言順地登上西戎可汗之位,也是很難壓制可汗舊部,讓那些部族首領服氣的吧?”
“能幫殿下的,只有主人。”
黑衣人說得肯定,又勸,“殿下又何苦跟主人鬧不愉快,最后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呢?”
阿伊罕直著眼盯著黑衣人的眼睛,鷹一樣的眸子鋒銳得好似帶著鉤子。
黑衣人卻是不閃不避地與其對視,坦坦蕩蕩,寸步不讓。
阿伊罕攥緊了拳,終究是別過了眼認輸:“你家主子最好說到做到。”
黑衣人眼中極快地劃過一抹笑意,道:“主人向來言而有信。殿下若沒有別的事要吩咐,在下便回去向主人復命了。”
阿伊罕指尖擦過劍鞘上的花刻,卻又凝了眸子,抬眼盯上準備走人的黑衣人:“瑪莎朵,當初說好的,你們會阻止瑪莎朵的和親。”
“殿下,為帝之人,不該留存軟肋。”
黑衣人難得真心地勸了阿伊罕一句,“即使公主殿下是您的胞妹。”
“我和瑪莎朵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阿伊罕卻是眼一橫,態度又強硬起來,“若是你主人做不到答應我的事,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安分地完成這次和談。皇帝不敢將許相逢如何,晏家那幫走狗可就不一定了。”
黑衣人眼神一冷,道:“殿下可要想清楚了。失去了主人的助力,您可未必斗得贏二皇子。”
“那是我的事。”
阿伊罕冷聲道,“沒了父汗的支持,赫桑那蠢貨什麼都不是。但若你們食言,待我他日登上汗位,必然會討回這筆債!”
黑衣人沉沉地盯著阿伊罕良久,斂下視線,冷聲道:“此事我會轉達主人,還望殿下在此之前,莫要做多余的事。”
“你們若信守承諾,我自不會橫生事端。”
阿伊罕說道。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阿伊罕一眼,轉身出了驛站。
丞相府內,許相逢聽聞黑衣人的傳話,嗤道:“倒還是個手足情深的。有軟肋能拿捏,對我們倒也是一件好事。依了他便是,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可惜不能借這步棋,廢了孟舒瀾在西疆的聲望。”
許相逢惋惜著,又對黑衣人道,“去告訴他,想要保住瑪莎朵很簡單。到時皇帝會安排他們進國子監,讓他自己挑一為郡主娶了,將和親這事兒了了,自然沒有瑪莎朵什麼事兒。但若想安安穩穩地帶著他的寶貝妹妹從武安回去,就最好聽話。”
黑衣人得令走了。
許相逢推開書房窗,看著院中枝葉蒼翠的梅樹,冷厲的眉眼柔和下來。
這還是丫頭出嫁前種下的,說是他這院里光禿禿的沒個生氣。
如今,已有兩人多高,夏日綠葉如蓋,灑落一片綠蔭。
一人踩著透過綠葉灑落在長廊上細碎的陽光匆匆而來。
許相逢面上的追憶之色一斂,問來人:“急匆匆的,所為何事?”
小廝沒想到會正好撞上許相逢賞景,錯愕半刻,忙答道:“皇后娘娘來了信,請相爺進宮一敘。”
棲凰殿內,許相逢見皇后:“老臣見過皇后娘娘。”
“父親無須多禮。”
皇后連忙上前兩步攙住躬身下拜的許相逢,對身邊伺候的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眾人應聲而退,很快殿內便只剩下了許相逢父女。
“爹快請坐。”
皇后攙著許相逢在桌邊坐下,又為其斟上茶,“冰河鎮特貢的銀雪毛尖,您以前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