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的事看,那老賊早有奪帝之心。
現在溫家皇子或叛亂已死,或音信不知。
難保其不會暗害皇帝,獨攬大權。
到時縱然郭家有北疆這塊地能固守,但北疆糧產不豐,若其調三疆兵馬圍攻,難保不會被困死甕中。
但若能爭取到晏清的合作,以西疆眾將對晏家后人的推崇,其定然不會為許家老賊所用。
雖然西疆物產較之北疆更差,但剛收服發羌國,卻還在西疆的掌握中。
甚至因為先前的水患,現在整個西南境,明面上是由三皇子溫哲翰在調度指揮,但實際上卻多是西疆的人在辦事。
說一句整個西南境,盡在西疆治下,也不足為過。
如此,一旦之后事有不對,西疆與北疆聯手之下,也足以做到,進可攻,退可守。
這樣看來,自己跟晏清進一步結交,便很有必要了。
而晏清經一事后,性情多疑謹慎,不易與人深交。
這自然不利于之后的聯手。
就是現在聯手對付吳放,這人也是多有戒備,一點多余信息不肯透露。
小半個月的相處下來,自己除了知道她手里不只有西疆這張牌外,也就只知道她手里有一群暗中辦事的人,效率奇高,且對北疆熟悉異常。
這才小半個月的時間,她手里的證據卻已經齊備。
該說不愧是最受那人忌憚的晏家嗎?
若是這樣的家族心存反意,確實是可怕。
但現在確實自己最有力的盟友。
就是想跟這盟友達成精誠合作,想讓她在合作中不留余力,著實不是個容易的事。
但她爹這會兒給出的這個提議,卻是恰好能解決這個問提。
日久見人心。
只要能跟在晏清身邊,自己心夠誠,定然能從獲得晏清的真心以報。
深受其信賴的孟舒瀾,已經印證了這一點。
若非兩世的忠心追隨相護,以晏清的個性,定然不會將西疆帥印交到他手上。
若沒有晏清的暗中打點,西疆的那些老將世家,也未必就能為他所用。
縱然自己不像孟舒瀾跟晏清有過命的交情,必然不可能像孟舒瀾般得晏清信任。
但只要能得她坦誠相待,能讓自己說的話在她眼里有分量,而非一個依仗父輩地位的傳聲筒,就足夠了。
眼下晏清將要接管北疆邊境三城,縱使她對其情況多有了解,但如今的情況與當初又有不同,就算她有能力擺平,卻也得費點兒功夫。
自己如果跟著她去邊城,倒是可以借著父親的身份,給她一些便利。
錦上添花固然不如雪中送炭,卻也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郭佳心里盤算了一轉,抬眼看向還在喋喋不休的父親,杏眼微彎,笑得燦爛。
“爹爹為了佳兒好,佳兒都知道。”
郭佳捧上一杯茶,笑得諂媚,“爹爹累了吧?先喝盞茶歇歇。”
郭佑寧看著她一臉壞笑,心知她怕是又有什麼壞主意,但接過茶時還是不免欣慰,“你知道爹是為你好就好。軍營之中,戰場之上,不是你這樣的女兒家該去的地方。”
“爹爹說的是,佳兒定然以自身安危為重,不給您老添麻煩。”
聽得郭佳如此說,郭佑寧滿意地點頭,卻又心里詫異,今天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好說話。
果然是真的長大,懂事了。
心滿意足地正喝著茶,他卻又聽她笑盈盈地說道:“女兒定然穩坐后方府衙,替防御使大人安撫百姓,保證后勤,讓大人在前線御敵之時,無后顧之憂。”
郭佑寧一口茶噴出來,劍眉倒豎,頭發絲兒都在發抖。
合著他說半天,她權當放屁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父女對質
不等郭佑寧橫眉冷對地跟她三令五申,郭佳已經收斂了嬉笑的臉,滿面肅然地盯著他。
話到嘴邊的郭佑寧一看她這突然變臉,心里泛起小九九,打定主意不管她說啥,都絕對一口拒絕!
但郭佳并不是跟他提什麼要求,只是嚴肅且鄭重地提出了問題,“父親,您以為現在北疆形勢如何?我郭家命數又如何?”
郭佑寧心下一沉,不動聲色地瞥一眼郭佳,嘟嘟囔囔地埋怨,“怎麼的?還考起你爹爹我的政績來了?當自己是監察御史啊?”
郭佳不為所動。
郭佑寧斂下眼,轉過身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重重地往桌上一擱,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行!今天就當著你母親的面,老父親給你這個面子,讓你當回政績考核的御史大人。”
說罷,郭佑寧還強調著重申,“下不為例啊!”
“雖說武安昨年康都叛亂,南疆水患,今年西疆、西南一片戰事不斷,以致北疆經濟受損;軍事防御緊張,不得不增設常備軍隊,進入戰備狀態,以隨時應對突發狀況,或對西疆進行增援。各種開銷很大,但今年北疆大豐收,不僅填補了損耗,還充盈了庫存。”
郭佑寧擺出官腔侃侃而談,“這一切都是多虧了圣上的英明神武,對我郭佑寧信任有加。
幸而某雖不才,在各部各司大人的指點一下,恰不辜負圣上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