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些廢物,可是給這盤棋,帶來了不小的變數。”
坤武轉眼盯著地上的黑衣人,“是屬下的過錯。以后這種殘次品,定然不會再出現在主上面前。”
許相逢看了他一眼,“之前的那個,再去些人盯著。這一次,決不允許失手。”
“是。”
坤武應下,隨后一探手按在黑衣人背上。
慘叫緊跟著一聲清脆的脊柱碎裂之聲響起,卻在片刻后成了“嘶嘶”的嗬氣聲。
鮮血從黑衣人被拔掉舌頭的口腔里涌出來,跟他扭曲面孔上的淚水裹成一片。
許相逢看著滴在地上的血,皺了眉頭,“別弄臟我的地方。”
“是屬下疏忽,之后會讓人來清理干凈的。”
坤武一手將癱軟在地上抽搐還未斷氣的黑衣人撈了起來,一手胡亂將黑衣人被拔出來的舌頭塞進黑衣人衣襟里裹著,以防鮮血再次滴落,才向許相逢請示,“主上可還有別的事要吩咐?”
許相逢朝他一擺手,“處置這些廢物去吧。”
坤武應下,拎著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在許相逢離開密室之后,才從暗道退出密室。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朝臣逼問
皇帝派去傳召溫哲翰的人很快回來了,甚至只比他晚一兩天離京的王京柯和刑部的人都還沒踏進北疆的界域,他就已經快馬回到了京城。
疾馳的快馬在長街上橫沖直撞,一連撞飛了好幾個避讓不及的行人,引得周圍人議論紛紛、咒罵不斷。
但那人卻無心賠罪或訓斥,只一心往皇宮里去。
端王在視察大壩時意外落水,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這一消息,在跑死幾匹馬的宮人回到京城之時,上報皇帝之前,就迅速傳遍了康都的大街小巷。
康都城內,一時間人心惶惶。
早有心理準備的皇帝在得到宮人日夜兼程帶回來的消息后,依舊沒能做到鎮定自若。
安寧眼疾手快,及時攙住了朝地上跌坐而去的皇帝,半托半扶地攙著他坐下,一邊給他順氣一邊勸,“您多保重點兒自個兒,三殿下如今情況未明,未必就是最壞的結果。您可千萬別急,這個時候您可不能倒下。”
皇帝喘了幾口氣才順過勁兒來,“你說的對,朕這個時候還不能倒下。”
老三大概率是回不來了,有的事必須早做打算。
“長公主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皇帝忽地問起自己皇姐來,讓安寧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才搖頭,“從大梁增援之后,長公主就一直再沒來過信兒了,只怕……”
只怕是先前大梁定遠侯戰死在武安一事,到底還是有了麻煩。
皇帝沉著眼,好半晌才嘆出一口氣,“她在大梁暫時回不來也好。”
只是自己到底辜負了她的期望,將這溫家的江山斷送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不明白,何至于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這邊的事,她若不知道,就別去信告訴她,就讓她跟姓孟的留在大梁,至少比回來安生。”
皇帝悶著聲音交代,安寧一一應下,又勸他,“圣上,太醫院的張大人已經在偏殿候著了,您看……”
皇帝半晌沒有做聲,就在安寧琢磨著他大概是默許了,就要自作主張讓人進殿時,手腕卻被人一把扣住!
力氣之大,讓他錯覺自己腕骨都被捏碎了。
“圣上?”
安寧驚疑不定地看向皇帝,卻見他正沉著眼盯著自己。
安寧心下一顫,聽得他低聲問,“朕之前交代你的事,都辦妥了嗎?”
這突然的一問,讓安寧有點兒拿不準他說的是哪件事,直盯著神色凝重陰沉的皇帝看了半刻,才恍然醒悟。
“妥了。”
安寧湊近皇帝耳邊,將已經講過一遍的事又說了一遍,“前兩天奴才悄悄使人去問過方老先生了,人已經送出去了,現在應該已經到滬錫了。”
皇帝松了手,好似也松了口氣,“好。”
安寧猜不透皇帝這會兒是什麼心思,也不敢再提讓御醫問診的話,只戰戰兢兢地在旁小心伺候,等候吩咐。
“舒瀾那邊還有什麼消息嗎?”
等了很久,安寧才又聽得皇帝開口,連忙將方才宮人遞上來,卻因皇帝一時深受打擊而沒敢交給他的書信遞上,“舒王殿下遞了信來。”
“怎麼不早說?”
皇帝斥責了一句,匆匆拆了書信。
看著皇帝肉眼可見陰沉下來的臉色,安寧垂首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終于,皇帝看完了信,將信紙連信封都扔進了火盆里,頹然地撐著額頭,許久才呼出一口長氣,“叫張鑒進來看脈吧。”
安寧暗暗松了口氣,扶著皇帝在小榻上歇下,就腳下生風地去請了人。
之后他又以皇帝休養為由,將幾個聽見風聲的大臣給打發了,“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兒也值當各位大人打擾圣上休息?待明兒早朝,同行的大人朝上稟了,各位大人不就都明白了?就別今兒個給圣上添不痛快了,回頭不痛快不還是您幾位嗎?”
前來刺探的大臣聽他這麼一說,就猜到流言大概是真的了。
只是奇怪的是,皇帝竟然沒想瞞著,還打算在早朝上公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