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給她的感覺,這位王縣令,應當是個好官。
好官,又怎會去幫著隱瞞殺人案的真相,還在自己的宅子內弄了這麼多一看就知道是心有鬼的符箓........
“宅中沒什麼好菜了,委屈二位仙人先將就下。”
王縣令說著,拿起筷箸,剛想去夾一筷子青菜,就聽阿默問道,他屋子里為何要貼那麼多符箓。
“可是家中鬧了鬼?”青年也夾了一筷子青菜起來,卻并未吃,只是放進裝有白粥的碗中搗鼓。
這句話令王縣令的身體瞬間僵硬住,老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被寧香和莫吟行二人察覺到后,他又佯裝鎮定,頷了頷首:
“算是吧,估摸著是我那命薄的前妻舍不得去地府,但我這人又很怕鬼怪,便尋了高人出此下策,希望她能早些去奈何橋那邊投胎,不要再貪戀不屬于她的陽間了。”
“前妻?”莫吟行愣了一下后,裝作內疚地對王縣令道了聲歉,“我不知曉竟還有這等事,你見諒。”
王縣令擺了擺手:“也不算什麼大事,仙人不必自責,不過二位大駕光臨,到底是為了何事?”
寧香也沒吃桌上的早膳,聞言放下筷子,看向王縣令道:“我們來,是想問問和水純身死有關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套話
說這話時,寧香的視線緊鎖王縣令面部表情。
發現“水純”二字被她說出的瞬間,王縣令的臉肉眼可見變得唰白起來,她瞇了瞇丹鳳眸,聲音涼了下來:
“不知縣令大人,方不方便同我們詳說一下此事,此案和一直在人間作亂的前塵獸關系密切,也正是我此次下山需要做的下山任務,完不成任務,我是無法回去向師門交待的。”
“這........”王縣令抬眸看了一眼寧香,發現她眼中冷意很甚,周身彌漫起的威壓壓的他后背冷汗連連,糾結再三之后,遣退了身側一眾下人,盯著他碗中已經被白粥泡的發軟的青菜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我的確是知曉,因為這個案子,就是經由我手操辦的。”
王縣令聲音沙啞,臉上的滄桑在此刻加重了不少:“但殺害水純的幕后真兇,我便是想抓,也不能抓,為了這件事,我已經害的我妻丟了性命,再繼續管下去,我膝下的那對龍鳳胎的稚女稚子,日后該交由誰照顧?”
寧香見王縣令的注意力已經沒有繼續放在膳食桌上,便悄悄將還剩下很多的吐真水摻了一些進他茶杯,推著他茶杯到了他手邊道:“先喝口茶水吧,我見你口干地緊,喝完再說也不遲。”
王縣令毫無察覺,喝下一口加了料的茶水后,嘆氣繼續道:
“但說到底,的確也是我的不作為,才會令水純,以及一眾因此事被牽扯到的人身死,我也因為這件事一直活在深深的內疚和自責中,是食難下咽寢難眠,二位仙人這次的蒞臨,想來,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你若是擔心你家中稚童,我們可承諾你,定會護住他們的性命周全,這樣,你可愿意將更多細節說予我們聽?”
莫吟行說著,從納戒內取出一對穿有黑繩的石頭項鏈,遞給了王縣令。
“此物名喚護心鏈,里面蘊含的修為一共能抵擋住三次致命攻擊,且到了第二次的時候,我會有所察覺,會派人將新的護心鏈送來,你讓你的兩個孩子戴上它們,便可保他們性命無憂。”
王縣令見狀,沉默了良久,才收下了兩條護心鏈,之后將有關水純身死的真相一角說出,整個人陷入了回憶中。
“水純她是一年前來到棲梧鎮的,那時我記得清楚,她因為姣好的容顏,又在街邊售賣著豆腐,被人稱之為豆腐西施。彼時我也曾光顧過幾次她的豆腐攤,和她說過幾次話,能感覺到她是一個十分善良又聰穎的女子,就是不知為何,后面她會選擇進入了紅袖招。”
寧香在王縣令開口說話的時候,就長了個心眼,打開留影石進行留影,免得之后出現什麼變故,他賴賬。
一切準備做好,她問起王縣令,那他對那個名叫呂承的小廝了解多少,他們二人,是否是在水純還在擺攤賣豆腐的時候就認識了?
“呂承?”光聽名字,王縣令似乎回憶不起這是哪號人。
直到寧香告訴他說,呂承就是那個容貌被火燒毀,后面想要替水純伸冤卻被誣陷身死在獄中的那人,他才明白那人是誰。
“原來是他,但仙人有一句話說錯了,他并不是被人誣陷,最終殺死水純的人,就是他,有人證和物證在,鐵證如山,我只能定他的罪。”
寧香不解:“是他殺的水純?但我怎麼聽水純的姐妹清雅說,呂承和她是有情人的關系,水純肚里還懷了他的孩子,他為何要殺水純?”
聽她提到清雅,王縣令冷笑一聲,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后,重重將茶杯放下。
“清雅此女,心思多端,為人嫉妒心強,從前我去紅袖招參加應酬,她見我對水純的關注度較高,以為我是想要贖清雅出紅袖招,帶回家納妾,便單獨尋到我,說了許多和水純有關的壞話,并表示,她還是清白身,若我愿意,可以選擇她,這種人,你覺得她會是水純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