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點頭:“是說過,但我還隱瞞了一半的真相,未曾同你說過,那個邪魔,其實是母親的師弟,而母親的愛人,其實是.......先魔尊烏景。”
“你的意思是說,你體內,還有一半魔族血脈?可這怎麼可能?!”
青年神色震驚,甚至還不可置信地將輪椅往后退了一些。
這麼一刻,他眼中出現的情緒,并非是寧香以為的厭惡。
而是濃烈到極致的擔憂和焦急。
她明白,寧舟是擔心她,如果體內有一半魔族血脈的事情暴露,等待她的,有極大可能性將會是性命之憂。
心房被暖了一瞬后,她點了點頭,并將她靠著那位當年收養下她的無苦方丈在她身上下的封印,才能不泄露分毫魔氣,無法被任何人注意到的事實緊接著告訴他。
“所以兄長,其實以我的身份去祭拜魔神,也算不得什麼,因為我既不完全算是修真界之人,也不完全算是魔界中人。”
這個事實,對于寧舟來說沖擊性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他沒辦法這麼快就消化和接受好這些事實,讓寧香等一等,讓他好好想一想,一盞茶后,他再給她答復。
這是對于他來說,能夠把事情完全想透徹的時間。
寧香表示理解,將空間單獨讓給他后,便解了防窺域,出了他洞府,去他洞府附近的那片竹林小亭坐著深思。
裴卓安跟了過去,看著右手撐著面頰,難得異瞳內染上一些迷茫神色的少女,又是好奇她到底和寧舟后面又說了什麼,又是感嘆,原來他家師姐,也能做出這種尋常女子會有嬌憨迷茫模樣。
他坐在了她身側,視線在她那張他癡迷了兩世的臉上落了良久,最終,還是壓下心里的酸澀和嫉妒,墨玉般深沉漂亮的眸子閃爍起來,眼中充滿了堅定與守護。
很快,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
寧香起身,拍了拍身上落上的竹葉,又一巴掌把這會兒時間都能吹著林間涼風睡著,打起震天鼾聲的尋寶鼠打醒。
尋寶鼠嘴邊還流了不少哈喇子,被猛地打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后,警惕看向四周:“誰?誰偷襲鼠鼠我!!”
“哈喇子擦擦,準備走了。”
寧香沒眼看它,背上破生劍后,便在前面帶路,只留給尋寶鼠一個堅挺的背影。
裴卓安這次沒有再跟上去了,他只是目送著寧香越走越遠,等徹底看不見她了,他才起身,往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離去。
........
“尊上,倘若寧香的兄長同意你們的婚事,那他是不是還要到場參加婚禮?”
“若是這樣的話,屬下還得提前給他準備一下偽裝魔族用的東西,免得那幾個長老,尤其是大長老,又有地方挑您的刺。”
“還有啊,您這次算是第一次正式和他見面,也得備一些見面禮什麼的吧?是在人界買,還是屬下現在回魔界找找看,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您.......”
“閉嘴!!”莫吟行忍無可忍,直接用筷子夾起一塊綠豆糕,強塞進柳世齊喋喋不休的嘴里。
“才老實多久,怎麼又變回這副嘰嘰喳喳,比麻雀還要話癆的性子,你說的這些,等寧天嬌的兄長到了再說,若是他人沒來的話,那也不需要準備這麼多了,若是到了,本尊自是知曉該怎麼處理好這些。”
柳世齊被莫吟行吼的有點小委屈,但他也知道他一旦控制不住自己,開口說話的時候確實是有那麼億點點的聒噪。
只能慢慢咀嚼起口中的綠豆糕,沒敢再吱聲。
時間約莫來到午時二刻,外頭的艷陽被烏云遮住的時候,莫吟行才收到寧香的傳音,說她就要到了。
注意到她并沒有提她兄長有沒有跟來一事,莫吟行還是沒能忍住問了一嘴,寧舟跟來了嗎?
青年的聲音,乍一聽起來和尋常時似乎差不了太多。
但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出一些干澀和緊張。
寧香聞言愣了一瞬后,聲音溫和下來,給他喂了一顆定心丸:“跟來了,待會兒你們就能見面了,就是屆時我兄長要去魔界的話,得麻煩一下你,幫他做一下偽裝。”
“這是自然,對了,你說我該準備什麼見面禮給他比較好?他是喜歡吃的,還是穿的,還是書冊什麼的?”
“還有還有.......”
柳世齊在一旁看著莫吟行這副話癆起來明明比他還要話癆的模樣,優雅翻了個白眼,小聲吐槽了一句真是雙標后,默默再次拿起一塊綠豆糕塞進嘴里,催眠自己說,他是下屬,莫吟行是主子,主子雙標一點,也正常。
寧香對于莫吟行少見的話癆,只是怔了一下,之后便開始一一耐心回答起他的諸多疑惑。
等她帶著寧舟到地方的時候,莫吟行已經一切把一切準備好,萬事俱備,只欠寧舟。
幾人會合見面的地方,是人界盛京比較出名的一家茶樓,一般都是達官顯貴常去的地方,所以人還是比較少,環境也比較清幽。
莫吟行找的廂房,正面正對一汪湖泊,打開窗子,就能感受到湖風吹拂在臉上的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