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她看待他時,仿佛是在看待一個并不熟的陌生人一般,就像是完全不在意他了。
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垂放在身側的右手不自覺握為拳狀,張了張口后,其實是想要說些什麼的。
可話到了口邊,又變得十分澀然。
寧舟不知道繆玉軒來了,感覺屋內有風刮進來,還以為是寧香忘了關門,推著輪椅到了地方。
看見站在門口一臉失神的青年,他愣了下后,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之后就打算滾動輪椅的輪子離開。
繆玉軒見狀,叫住了他:“寧師兄。”
寧舟回眸,繆玉軒猶豫再三,還是把他之前準備的下下策用上,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這個,有勞你待會兒幫我轉交給寧香,我不太敢當面給她。”
寧舟不太想收,可繆玉軒的速度很快,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他又不是那種會失了風度的人,不好把信丟了,只能無奈頷首應下。
等寧舟離開,寧香也帶著書冊回來了,繆玉軒接過那些書冊,說了聲謝謝后,莫名其妙問了寧香一句。
“寧香,我........我們之間的關系,真的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嗎?”
🔒第二百零六章 毀信
寧香擰眉看著十分擰巴的青年,明確回他:“自然不可能了,我曾經給過你機會,可你并沒有抓住,既如此,咱們為了彼此都能好受些,還是在日后盡量少些接觸和聯系吧,慢走,不送。”
說罷,她直接關上木門,讓繆玉軒碰了一鼻子的灰。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抿唇在外面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他終于要抬步離開的時候,籠罩在他周身的低壓已經散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眼中一開始帶有的堅定神色。
船房內。
“小香,這是繆玉軒托我轉交給你的。”
寧舟將那封書信遞給了寧香,寧香卻并沒有伸手去接。
從之前繆玉軒的態度來看,這信里,無非是寫一些道歉或者想要和她改善關系的屁話。
她懶得看,也沒什麼興趣。
“兄長幫我處理了吧,我已經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牽扯了。”
寧舟將手中的信往前遞了些:“話雖如此,但還是看一下吧,萬一里面有什麼重要的話在呢?”
寧香沒法,只能將信封接過,不過還是沒有現在就看。
而是等裴卓安把藥水帶過來,她替寧舟做完了雙腿的全套按揉之后,她才坐在窗邊,動手去拆那封書信。
“師姐,看什麼呢?”裴卓安還沒走,看見寧香拿出了一封書信,“好奇”湊了過去。
信封上的字,他其實老遠就看見了,也看出來是繆玉軒的,眼里立刻起了警惕。
寧香也沒瞞他,實誠告訴他,是繆玉軒給的之后,見他似乎很想看,便讓他也過來看。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想看就過來看吧。”
“好!!”
裴卓安湊了過去,故意將距離和寧香的拉近了些,直至他能嗅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新雪氣息,他才停下繼續接近的動作。
但寧香專注著拆信封,并未察覺到裴卓安這些小心思。
信件展開,看了下后,果不其然,里面的內容,和她想的大差不差。
一段是在道歉,一段是在希望能挽回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就最后一段的內容,讓她有些意外。
大意是在說,他從未對寧柔動過感情,從前和她還是未婚夫妻的時候,包括現在,他的一顆心都系在她身上,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因為他之前覺得她的修為高于他,他覺得很自卑羞惱。
這件事,是前世寧香直到身死的時候都不知曉的。
她一直以為,繆玉軒從來沒有喜歡過她,而今來看........
裴卓安就坐在寧香身側,看完信上的內容后,除卻有一點點的詫異的外,剩下的,全都是諷刺和好笑。
前世繆玉軒他但凡能發揮到一點點作用,寧香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現今竟然還有臉說,他喜歡寧香,若是真喜歡,為何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又為何從來不站在她身側?
但這也只是他自己的單方面想法,信中繆玉軒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言辭十分懇切,他有點害怕寧香會因此動搖,下意識不安看向了她。
然后,便見她將信紙連帶信封一起用靈力捏碎,看著它們化為灰塵被風吹著帶走。
“師姐.......?”裴卓安有點意外,寧香會這麼處理這封信。
愣神之后,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她眼中的情緒。
他以為會從里面看見一些不舍和掙扎,但卻只有一片淡定和坦然。
好像她看完的那封信,對她來說,完全激不起心中任何波瀾。
寧香拍了拍手,確定干凈了,回望向裴卓安:“怎麼了?”
“你.........”
他猶豫著要不要問出想問的話,但寧香就和他肚子里的蛔蟲一樣,輕笑著問他:“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對繆玉軒寫的這些東西絲毫動容都無,甚至直接不做猶豫地捏碎信紙?”
少年沒說話,等同于默認。
寧香站起了身,從飛舟外投射進來的金色太陽光線打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異瞳,也將她垂落在肩頭被風吹起的烏黑青絲鍍了一層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