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聽完寧舟所說,揶揄了他幾句后,便將地點告訴了他。
“明日一早我應當便能到地方,你記得小心些,勿要讓瀅兒知曉此事。”
“好,那我就靜待兄長到來。”
和寧舟說好這事,寧香看向還在跟成衣鋪老板娘砍價的阿默,啞然失笑的同時,兀得想起她之前還未認出來他時的蠢笨。
明明只要她細心去觀察,便能發現諸多“二人”的共同之處,但她卻還是因為各種事情不敢肯定這一點,導致她這麼晚才發現。
不過還好,還是被她提前發現了。
只是,她到了如今都不太明白的是,他為何要用兩個身份接近她。
且明明以現今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是可以將此事挑明說開的,可莫吟行卻沒有。
“行行行,要不是看你們人多,我是真不想以這麼低的價錢賣給你們,說好了,這事兒不能跟別的客人說啊,下次你們記得再來光顧小店!!”
莫吟行笑瞇瞇地將銀子遞了過去,說了句“好說”后,對著寧香揚了揚手里的衣裳,笑容看起來像是打了勝仗一般。
裴卓安和顧瀅看著他就這麼半價拿下了這些衣裳,都有點訝異。
尤其是已經將莫吟行視為情敵的裴卓安。
他看了一眼寧香落在莫吟行身上的贊賞目光,有點不服氣,于是在接下來去買面具的時候也準備試一試。
但因為他是第一次砍價,難免有點不太自信。
老板一看他那樣子,死活不肯松口。
最后還是寧香看他太可憐了,才讓阿默過去幫他。
付錢的時候,莫吟行看了一眼因為尷尬紅了脖子的裴卓安,壓低聲音以一種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其實沒必要這樣,香香的心思到底在誰身上,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
“人界不是有句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麼?你便是做的再好,只要有我在,香香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何況........”
莫吟行說到這里,第三次扎起裴卓安的心:“香香一直都只是拿你當親人看待,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吧?你猜,她若是知曉了你對她的心思,她會是作何反應?”
說罷,莫吟行將距離和裴卓安拉開,看著脖頸處的緋色已經褪下,看起來像是在認真思考他方才所說的少年,輕嘆了一口氣。
他看過原書,也和裴卓安相處過不短時間,知曉裴卓安人心思并不壞,也知曉寧香對裴卓安的在意。
所以還是想盡可能早一點讓裴卓安想明白,免得日后寧香發現這件事,他們之間,或許連朋友都無法做。
煙火大會是在第二天晚上開始。
是以第二日一早,顧瀅就提議說,讓裴卓安帶路,他們去京城各個地方逛逛,再買些小吃消磨一下時光。
裴卓安昨日被阿默說的話點醒了,到了今日仍舊在沉思。
聽見顧瀅提到他,思緒才回籠了一些,表示沒什麼問題。
“扣扣.......”
幾人在廂房客廳商量的時候,木門從外面被敲響,小二說有位客人找上了門。
顧瀅起身往門口的位置走:“誰啊?”
“說是一位寧姓的公子,看起來二十出頭。”
“舟舟?他怎麼過來了?!”
寧香一早就知道寧舟要來,眼看顧瀅已經去開門了,小聲和阿默還有裴卓安說了下寧舟拿到一株可以幫他站立行走的靈植,讓他們起身待會兒準備離開這里,將單獨的相處空間留給顧瀅和寧舟。
這件事,莫吟行早就知曉了,但裴卓安卻并不。
他看著門開之后,的確是站起了身,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衫,青絲半扎半束,手中還握有一把折扇,看起來十分倜儻的青年,怔愣之余,突然能理解,當年的顧瀅為什麼會看上寧舟了。
之前一直坐在輪椅上的寧舟,很像是一顆被風吹折,被雪覆蓋著的青松。
而此刻的他,在舒展起枝杈,抖落掉身上積雪后,屬于他的璨目光輝便沒了遮掩,整個人單單是站在那兒,都給人一種身心愉悅的感覺。
更莫要說,再配上他那張清清泠泠的面了。
“舟舟.........?”顧瀅人都傻了,本就比較大的葡萄水眸這會兒已經因為震驚變得更大了些。
她盯著寧舟站著的長腿,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幾步,動手去捏寧舟的手背。
“怎麼不疼,我真是在做夢嗎........”
寧舟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紅著眼眶怔然的模樣,無奈動了動他被她捏的有點發疼的大手,提醒她道:“你捏的是我的肉,你自然不疼,你沒做夢,我的確是站起來了,不過,是靠這個。”
說著,寧舟掀開衣擺,露出攀爬在他雙腿上的借力草,向顧瀅仔細介紹了下。
寧香眼看這二人之間的氛圍已經營造起來了,和他們說了一聲后,便和莫吟行還有裴卓安一起出了廂房。
留下顧瀅還是很不可置信地去掐弄她自己。
直到把她的臉都掐紅了,她才肯相信,寧舟,是真的站起來了,盡管,是借助了外力。
“舟舟!!”她撲向了寧舟懷中,濕潤的水眸倒映著他的俊臉,語氣有點埋怨道,“你既然要來,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