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層的屋子比較多,寧香待著的是哪一間,目前還做不了確定。
正想著兩人要不要分開找尋,便聽見其中一間屋子的門口處傳來了關門的聲響。
聲音響起的瞬間,二人幾乎是同時注意到,并將視線鎖定了過去。
寧香感覺二人注意到了,便沒有再做什麼動靜,徑直朝屋內走去。
尋寶鼠坐在她肩頭,對于她的行徑很是不解,問她:“臭女人,你這時候突然引他們過來干嘛?你現在的日子過的不是也挺輕松,修真界的人壓根都找不到你的行蹤,你就不怕他們會暴露你的行蹤?”
茶坊的生意雖然不好,但屋內的陳設卻不錯。
繞過一個落地屏風后,便是擺了不少盆栽的窗口,從窗口處去看,正好能望見外面被蒙蒙雨霧遮擋住的長街。
街上因為正下著蒙蒙細雨,一把把紙傘宛若雨后新生出的蘑菇一般冒出。
寧香坐定在床邊矮榻,提起一壺早就由小二準備好的茶水,看著這一幕,給兩個空茶杯斟起茶水,嗓音清悠道:“我信他們不會如此,至于為何要主動引他們過來,待會兒,你便知曉了。”
柏云率先到了包房門前,只是抬手敲了兩聲,便直接推門而入,繆玉軒則是緊隨其后。
兩人繞過屏風抵達床邊矮榻的時候,寧香剛好將第二杯茶水斟好。
見他們過來了,抬眼不慌不忙道:“來了。”
少女坐在暗色天光中,身穿月白色紗裙,青絲僅用一根素色發帶束起。
整個人筆直坐在那里,清清泠泠的。
對比起他們上一次見她時,面龐似乎瘦削了幾分,卻渾然未有長時間被追捕有的狼狽。
看著這樣的她,柏云松了一口氣,腳下步子也輕快了些,帶動他的一頭自然卷栗色長發隨風舞動了起來,端坐在寧香正對面的位置。
繆玉軒緊隨其后,坐在柏云右側,對上寧香淡然的異瞳,幾乎是和柏云異口同聲開口問起了話。
“師妹,你這幾日可還安好?”
“寧香,你特意引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兩人話音一前一后落下時,他們都有些怔愣。
尤其是繆玉軒。
他不是瞎子,有在很多個時刻看見柏云看寧香時不太一般的眼神,也知曉柏云對寧香心思不單純。
可他卻對此覺得嗤之以鼻,因為對比起柏云,他和寧香相處的時間才更長,才更有資格說對她生出什麼感情。
是以他一直覺得,比起柏云,他是更心悅寧香的。
而今寧香陷入困境,他們同樣開口,說出的,卻是意味渾然不同的話。
他自詡對寧香更加心悅,卻不像柏云這般,第一時間關心她的狀況,而只是知曉過問正事,一如他曾經還未同寧香解除婚約時那般........
但現在,寧香早已經不再在意這一點了,聽見二人意味不同的兩句詢問,先挑了柏云問的那句回答。
“尚可,修真界中人將力氣大部分都放在追捕寧天和與寧柔身上,我倒是落得幾分清閑,只是有許多事要做的時候,還是因為此事變得麻煩不少。”
“至于我為何特意引你們過來。”寧香看了眼還愣愣著神色不知曉在想些什麼的繆玉軒,將她倒好的茶水挨個推到他和柏云身前,繼續道,“自是見你們這些日子的確是有在認真尋我,猜到你們應當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我猜的可對?”
以她和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搜捕她一事,他們應當只是做做樣子,而不必像之前那般認真。
事出反常必有異,她便在同莫吟行幾人說了一聲后,獨自來到他們這幾日搜尋的地方故意讓他們發現她的身影。
她想看看,他們尋她,到底是有何事。
柏云點了點頭,月牙眸內充斥滿猶豫神色。
似乎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并不是什麼直接能拿出來說的。
寧香也不著急,還慢悠悠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靜靜等著柏云的下文。
繆玉軒也十分好奇柏云到底是想找寧香干嘛,勸說她回修真界?不太可能。
他自己都在剛才跟他分析了一番寧香回來修真界的弊端。
那到底是........
思忖間,柏云總算出了聲。
“我尋你,是想問問你,想不想就此變得自由身,依舊能光明正大過活,不過........”
說到后面,他語氣頓了頓,唇瓣也不自覺緊抿。
“不過什麼?”寧香挑眉,有些好奇。
柏云抬眸看她,下定了決心說出了他自己想出的最佳法子:“不過,你得換一個身份才行,在此之前,還需讓你作為寧香的身份徹底死亡。”
他說罷,外面的蒙蒙細雨轉為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打落在瓦片上,弄的氣氛中突然多了一些燥意。
寧香沒著急拒絕柏云的想法,而是繼續問他,他覺得她該如何做。
想要糊弄過其它幾大峰主,說她自己死了,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能看清她生死情況的本命玉牌雖然已經被她自己取回,但如今在明月峰,可還有一顆滴有她心頭血的命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