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這次倒是沒有繼續攔他,而是坐直身子,整了整凌亂不堪的衣衫,將青絲上亂了的發簪扶正,透亮異常的唇瓣翕動道:
“我就知曉,若非是失憶,你看待我的眼神,怎會如此陌生........但沒關系,我會弄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他不是莫吟行,卻有著和莫吟行一般無二的臉,一般無二的習慣,乃至于一部分,一般無二的記憶。
如此,竟還要繼續否認,真當她是什麼蠢出生天的蠢材?
........
是夜,江輕舟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好。
晌午從隔壁寧香家吃完午膳回來后,他不知怎得,腦海中變得全是她,她的眉眼,她的一顰一笑。
以及獨屬于她的嬌軟和甜美,全都縈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散。
他記憶中,從未接觸過女子,對于她的主動親近,身體本該是僵硬,并感到不知所措的。
但不知為何,當時,他竟絲毫排斥都無,甚至還能下意識地知道,該怎麼回應她。
“嘶!!”青年從榻上坐起身,自覺不能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了。
他怕再繼續這樣,他晚上是徹底沒法睡著了。
榻邊矮桌上置放有涼茶,在這種寒冷的冬日,喝上幾大口,不僅提神醒腦,也壓下不少從他身上浮起的熱意。
他身著白色里衣赤腳踏上軟毛地毯,來回踱步了一會兒,感覺疲累了些,才重新上榻,并給自己喂了一顆從前他失眠時慣常服用的助眠藥丸。
此藥丸吃下,能讓他很快入睡。
沒多久,他便感覺有些意識昏沉。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被寧香侵擾的思緒過亂,半夢半醒間,鼻尖竟縈繞滿獨屬于她的新雪香氣。
他唇瓣上多了一抹柔軟,緊接著品嘗到一些香甜,再之后,手中似乎也多了些什麼,從那處散發出的新雪香氣更為濃郁。
只可惜他吃了助眠用的藥丸,神智很快便完全不清起來,徹底昏睡過去。
直至翌日一早,天蒙蒙亮,關好的窗子被寒風吹開,將他凍醒了,他才從極沉的睡眠中蘇醒,發懵看向他右手的位置。
那處,隱約還殘留了一些他不知道如何說的手感,仔細去想,有點像軟乎乎的貓肚子,卻又不太像。
不過,為何他會這麼冷?明明穿的里衣也是較厚的來著。
怔愣間,他低頭去看,才發現不知何時,他本來系的嚴嚴實實的里衣解開了,露出內里精壯的胸膛,上面還留了一些蟲子爬過的紅痕。
往下再看,褻褲竟是直接跑到被子末尾。
“?怎麼一回事?我睡相竟如此之差麼?”他一開口,才感覺唇瓣疼到不行,伸手一摸,像是腫了一般。
這下讓他徹底確定,應當是有什麼毒蟲從窗戶外爬進來給他咬的。
只能先不動唇瓣,去撿他的褻褲往身上穿。
穿的時候,他感覺大腿上好像沾了什麼臟東西,伸手摸了一把。
但抬起手,又什麼都看不見,只有點半黏。
正想著,就被寒風吹的沒能忍住打了個噴嚏,沒法,只能不再先想這事,將里衣穿好后去關窗。
窗戶關好,屋內的炭火爐再次發揮作用,屋內很快便再次熱了起來。
江輕舟昨夜明明服用了助眠用的藥丸,卻覺得沒睡好,便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未曾想,再一躺下,感覺枕頭底下像是有什麼異物在,只能先去翻看那是什麼東西。
🔒第三百一十六章 送還她的東西
枕頭移開,映入眼簾的東西,只一眼,便令江輕舟整張臉爆紅起來。
他看著那件整體為藕粉色和金色交雜的女子小衣,耳根的熱意強到他腦子都快要被燒化了。
小衣上帶有的新雪氣息最為濃郁,熏的江輕舟趕忙將枕頭重新放回去,而后大喘著氣回憶起昨天他半夢半醒間有的奇怪感受。
心里生出一個十分荒謬,卻又最為合理的猜測。
他一邊想,一邊慌忙套起外衫,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他又怕柳世齊進來后看見什麼,只能在穿好衣衫后,燒紅著臉咬牙將手伸向枕頭下,像是拿什麼燙手山芋一般,將小衣團成團,塞進寬大衣袖內。
只是就算已經觸碰不到它,就留在他袖子內,也給他一種如芒在刺的感覺。
他在屋內又翻找了下,最后找到一個可以兜住東西的小包袱,將衣袖內的小衣取出,放進包袱內打包好。
而后徑直出了房門,戴上斗篷帽子,淋著小雪到了寧香家門前。
東西太過難以啟齒,在守門的小廝問他,具體是要送還什麼東西時,他根本不知怎麼開口,只能紅著耳根囁嚅道:“你讓她出來,她自己是知曉的。”
小廝先前有受過寧香的交待,說了如果是江輕舟過來有什麼事,一定不能敷衍對待。
聞言就算有些不解,也還是帶著江輕舟先入了迎客廳,他去叫人。
今日已經大年初二了,先前居住在寧香宅邸中的幾人未走不說,又來了一些新客。
柏云和晏明正在喝著寧香倒的茶水,遠遠便瞧見一名陌生男子拎著個小包袱朝他們所在的位置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