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反正都已經知道了,他們也都不裝了,吳翠花嘴里罵罵咧咧的,“老娘給你養這麼大,吃你幾口肉怎麼了!”
說著就要往里面走,她看著是要強闖啊!
“你……”
蘇松年想要去攔著,垂下的手被人拉住了,轉頭看去,程莉微微搖了搖腦袋,阻止了他。
她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還沒等他問,三個孩子已經大叫著跑出來了。
“小媽小媽,救命啊!壞蛋進來啦!”
“爸爸!小媽!他們搶我們東西啦!”
“小媽小媽,他們偷我們東西啦!”
三個小孩一個比一個喊得大聲,蘇開春的老臉上都掛不住了,手都揚了起來,想要打人了。
不過有兩個大人在面前,還有高高大大的蘇松年,老頭子愣了愣,訕訕的將手收了回來。
“天吶,我的錢!”
程莉夸張的喊了一大聲,帶著一家人就往房間里沖。
吳翠花和兩個媳婦,已經把他們家里的床、柜子翻得亂七八糟的了,周招娣還拿著她給孩子們做的新衣服,兩眼放光,真一片狼藉啊!
戲臺子都搭好了,怎麼能不繼續演下去呢?
一把搶過周招娣手上的衣服,想在她這里拿到好處,一根毛都沒有。
使勁扒拉了下柜子,跟著嚎了起來,“我的錢呢!我的錢!”
轉頭又跑到吳翠花翻亂了的床鋪上去找,“沒有了!全沒有了!”
里面的幾個人從她嘴巴里說出錢沒了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了,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這場景怎麼就似曾相識呢?
程莉抄起了柴堆上的砍刀,發瘋似的攔在他們面前。
“你們一個都別想走,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竟然混進來偷錢!把錢還給我!不然別想出這個門!”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拿你的錢了!”
陳金花抱著孩子就閃到了一邊生怕她的刀砍到了他們身上。
“我們可啥都沒看到呢,你亂說什麼!哪有錢啊!”
程莉朝著一邊的蘇松年使眼色,“快把門給關上,別讓這群人跑了!”
這樣一嗓子喊起來大家都慌了,蘇開春更是第一個往外頭跑的,關鍵時刻還是怕死得很。
老大蘇松柏護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腳抵著門,攔著蘇松年,程莉在后面抄著砍刀追,一行人嘩啦啦的往外頭跑,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可是呢,程莉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
不給他們點厲害的,還真以為能夠隨便拿捏他們呢!
“老蘇家的人偷錢了啊!說的好聽是來看松年的,拿著這麼袋發霉的糧食,一家人上我家來打秋風,還把我家翻得是亂七八糟的,唯一的一塊錢都給拿走了,造孽哦!真是不得好死哦!”
“大家快來瞧瞧哦,可得防著點哦,他們手腳不干凈哦!”
“黑心肝的玩意,他們就是想要逼死我們一家人!”
程莉在老蘇家門口嚎叫了半天,又在村子里轉了一大圈,三言兩語的把老蘇家的那點子破事全都抖落出來了。
村子里就這麼大點,今天這家明天那家的,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這手腳不干凈的,那可是大家都唾棄的。
吳翠花一開始還在那里罵罵咧咧的,但是程莉不和她對上,專心致志的給旁邊的嬸子啊婆婆啊哭訴她的罪行。
“嬸子你們可得小心哦,他們一家都是手腳不干凈的,她帶著陳金花和周招娣一起偷哦,你們可別讓她們進去,小心一顆米都給你們順走了。”
那些嬸子婆婆們臉色也不好看了,因為沒別的,就是陳金花周招娣有個不好的習慣,也是鄉下個別人不好的習慣,喜歡串門,特別是在飯點的時候,特別喜歡去看看別人做了什麼,吃了什麼,人家鍋里正煮著東西,她們走過去了把蓋子給掀開了。
為此也引得不少人對她們心生不滿,當然也有說過,只不過礙于情面,沒說太重。
可現在加上手腳不干凈,眾人紛紛開始低估了起來。
“她們偷東西啊!怪不得怪不得,我說我上次才去供銷社買的鹽咋少了那麼多呢!”
“對呀對呀,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之前我納鞋底呢,就一晃眼,布都少了一塊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也不管是不是他們偷的,反正嘰嘰喳喳的就把懷疑的帽子扣上了。
吳翠花見根本說不過,大嗓子一嚎,“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們!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怎麼就胡說了!我閨女的頭繩不就出現在你家大妮腦袋上了!還說什麼你們自己買的,我呸,你這不拔毛的老雞舍得給丫頭花錢?”
田家的大姐叉著腰就出來指著罵,那大妮腦袋都往后面縮了縮,果不其然她的辮子上是一根紅色的頭繩。
這怎麼還歪打正著了?
哐當一聲,吳翠花直接把大門給關上了,外頭看熱鬧的人還罵好一會兒,程莉則是帶著一家人走。
我悄悄的來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深藏功與名。
“他們真是太壞了!”
老大義憤填膺,他握緊了程莉的手,口氣都兇兇的,“小媽,你放心,我以后會賺很多很多錢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