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胡漢三又回來啦:我去,細思極恐,以后再也不敢買了。】
……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神荼說道,“你下詛咒的代價,就是原本還有十世順遂平安的輪回,但是從你獻祭靈魂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了輪回的機會。”
也就是說,她是真的要消失了。徹底消散于陰陽兩界,連下一世都沒有。
眨眼睛,孟槐眼中又蓄起了淚水。
孟槐看向一旁的神荼,“真的沒有周轉的余地嗎?她曾經受過那麼多的苦,為什麼不能有一個寬限的機會呢?”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神荼說道,“自己的選擇就要自己承擔責任,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嗎?自己的選擇誰都沒辦法干涉,后果就要自己吃。”
孟槐若有所思。
他被養的太好了,自從出生起,他像一個小太陽,所見所得的皆是溫暖,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黑暗,也從來沒有體會過失措與無助,沒有經歷過絕望,相比于他,真正的孟槐像是另一個極端,他的出生,不被所有人祝福。
五歲之前,或許他還感受到家人的溫暖。
但五歲之后,他的生活天翻地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終年孤寂地躺在病床之上,從來沒有享受過正常人的生活。甚至他活下來,都是因為這個哥哥。
若不是他對哥哥有用,他可能都不會被留下來。
孟槐緊緊握著手中的項鏈,“我想把他的人生還給他。”
*
第一醫院的vip病房內,窗簾緊緊拉著,小小的病房內暗無天日,安靜地可怕,只有機器發出千篇一律的滴滴聲。
病床上躺著孱弱的少年,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就連進食,靠的也是直接接到胃部的管子。
少年全身上下能動的只有手指和腦袋。
他看向窗簾的方向,隱隱可以從陰暗程度看出來外面是清晨。
想象著清晨的樣子,少年嘴唇微微動了動,有些艱難地笑了笑。
突然,病房的門被敲響。
少年轉過頭。
猝不及防與孟槐濕漉漉的眼睛對視。
“我叫,孟,不對,我叫任平安。”孟槐走了進來,看到病床上的少年,他又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淚,但還是故作堅強,道,“我是你的哥哥。”
少年看著他。
“你叫孟槐。”
任平安說,“我終于把名字還給你了。”
病床上真正的孟槐卻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
隨后,對著那扇們,他微笑了起來。
任平安看向身后,眼淚還掛著眼睫,“你,你能看見她?”
床上的少年說道,“我認識你,你經常來看我。”
任平安身后跟著的孟拂愣了愣。
“你能看見我?”
少年點點頭,“聽病房里的鬼說,我這種,就叫陰陽眼,他們叫我極陰之體。”
孟拂心里很難受,但是鬼沒有眼淚。
任平安看著病床上微笑的少年,眼淚流了下來。
他不是極陰之體,他弟弟才是,他占了他弟弟的人生,他虧欠了他太多太多,可是此刻,卻近鄉情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孟拂看著病床上的少年,勉強微笑道,“他們會欺負你嗎?”
孟槐歇了一會兒,才重新積蓄起力氣,“一開始會,他們說,我的身體是很好的養料。不過,后來。”
“他們說我的身體太破了,拿過來也沒有用。”
孟拂問道,“你害怕他們嗎?”
孟槐扯出一抹微笑,“我也很想成為他們,他們看起來,很自由。”
任平安坐在他床邊,在一人一鬼說話的時候,他終于看清了自己弟弟的臉龐。
那是一張極為消瘦的臉,臉色蒼白,雙頰凹陷,顴骨高突,瘦的皮包骨,嘴唇干得起了皮,只有一雙眼睛很大,與自己的如出一轍。
只是那雙眼睛里卻沒有什麼神采。
任平安說道,“對不起,你會自由的。”
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我什麼都知道了,對不起,我偷了你的人生,該成為鬼的一員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我們已經找到了辦法,這是你的心頭血。”任平安急切地將項鏈拿出來,“我會把屬于你的都還給你……”
不想,床上的少年卻搖了搖頭。
“我都知道,”他說,“他們都告訴我了。”
他口中的“他們”是誰不言而喻。
少年慢慢地說道,“我不要你的心頭血,也不需要你換回來。”
任平安急切地說道,“可是,我想……”
床上的少年眼中都是溫和。
“你能滿足我一個愿望嗎?”
*
任氏藥業大樓下。
一眾記者將大門門口圍的水泄不通。
“請問直播間之中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任濤先生真的偏愛其中的一個兒子,而對另外一個兒子不管不顧嗎?”
“請問真的有換命這件事嗎?為何您當時要進行這麼有違命運事情呢?”
“聽聞任氏藥業這十幾年的慈善活動也都是在作假,請問這件事是真的假的?任濤先生能出來說明一下情況嗎?”
“任家發家是因為曾經賣過一味能夠起死回生的藥材,請問那味起死回生的藥材就是任黎先生與孟拂小姐孩子的胎盤嗎?能不能正面回應一下這件事呢?任家以前的事是不是做的太缺德了呢?”
……
樓頂,總裁辦公室內。
任濤焦頭爛額地看著財務報表,因為這件事,股票暴跌,任氏藥業的財產一天之內蒸發了幾十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