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千頭的豬崽就養在多寶家,多寶家除了他自己,就空無一人。
只因他是村里一對沒有生育能力的老夫婦買來養老送終的幼童。
也不知是不是多寶的命與這對老夫婦相克,把多寶從一個嬰兒養到三歲,還沒來得及冠上姓氏便相繼得病死了。
村里人擔心收養了他,又克了自家人,于是由村長與里正做主,沒收了老夫婦的銀錢與田地,把三歲的多寶教給全村人一起撫養至十四歲。
因多寶是個男娃,老夫婦的房契自然算他繼承的家產,同時過年、清明等節日,他作為兒子也得上墳磕頭燒紙。
多寶就這麼吃百家飯,如野草般長大了。
多寶見虎門把溫淺請來了,眼神一亮,知道他們煩惱的事有人出主意了,臉上喜氣洋洋的道:“溫秀才,屋里坐。”
溫淺搖頭:“不了,帶我去看看那些豬崽。”
多寶微愣:“好。”
說著便朝院子后面的竹林走去,溫淺緊跟其后。
虎門見此,也跟了上去。
溫淺見竹林的后面是一塊空曠的菜地,如今已經用石頭堆砌成了一個簡陋的豬圈,四周有一根根粗大的木樁固定在了地下,并用竹子繞著木樁編制成了簡單的房屋架子,上方有一半的竹架上已經鋪上了厚實的巴兒草藤。
不僅遮風避雨,還防曬。
溫淺甚是滿意,毫不吝嗇的夸贊道:“不錯,做得很好。”
畢竟自己只給了兩人買豬崽的錢,余下的也不剩多少,能做成這樣已經非常完美了。
虎門聞言,兩眼朝四周瞅了瞅,發現沒有其他人,拉著多寶單膝跪下:“多謝主人讓屬下與多寶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屬下定忠心耿耿。”
多寶聽了虎門這表忠心的話,不甘落后道:“多謝主人,多寶也忠心于您,必定好好養豬,辦好您安排給我的差事。”
溫淺含眸一笑,眉宇間透著一股颯冷之勢,薄唇輕啟:“跟著我,不久的將來,你們定會風光無限。”
大餅還是要畫一下的,這樣才有動力,離成功也就近了。
“起身吧!”
虎門、多寶二人面露喜色,齊聲道:“多謝主人。”
“好了,時辰不早了,背上簍子,我們上拔山。”
溫淺一甩袖袍,走出了多寶家,一行三人直奔拔山。
上山不久,虎門、多寶就被周圍眾多的野菜、野豬草迷了眼。
溫淺見此,吩咐二人以后避開村民上拔山來割豬草,便匆匆朝峽谷趕去。
她一邊趕路,一邊想,若是要長期喂養豬,并且把豬肉供應給整個楚昭國,就必須要有源源不斷的豬食,短暫避開村民上拔山來割豬草還可行,時間長了肯定會惹來麻煩。
記得前世她在網絡瀏覽頁中,知曉豬是吃桑樹葉子的,而溫家村沒有桑樹,若是在拔山上找到了桑樹,也就能讓其他村民也種上這玩意。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尋找一下。
一刻鐘后。
溫淺來到了峽谷外,聞著淡淡的花香,踏了進去。
望著眼前花海似的罌栗花與曼陀羅,目光在罌栗花上停留了剎那,不由想起了‘鴉片’二字。
她眼眸帶上一絲寒霜,也不知道毒邪老道是否知道罌栗花是可以制作成令人上癮的鴉片。
峽谷深處,有一排兩層樓的木屋,木屋前種著一小片向日葵,一頭體型巨大的赤色老虎正趴在石頭上曬太陽。
此刻,毒邪老道正肆意快活的躺在木椅上,享受的瞇著雙眼,身邊圍繞著兩個漂亮姑娘。
其中一位姑娘身穿白衣,俏臉白皙紅潤,一雙白嫩玉手正剝著瓜子殼,隨后喂入他的口中。
另一位姑娘身著紅衣,五官精致艷麗,葉眉間帶著沉穩與大氣,一雙巧手正一上一下,捶著他的肩膀。
他驟然起身,目光朝峽谷外的方向看了片刻,又繼續躺了回去,眼神卻落在身邊的兩位美人身上。
白衣姑娘的眸子染上一絲疑惑,又急忙眨眼掩飾掉,鄙視的看了一下紅衣姑娘,隨即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一派天真爛漫的望著毒邪老道:“師……”
毒邪老道面露不悅,冷哼一聲:“喊我什麼?”
紅衣姑娘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依舊淡定的捶著背,仿佛什麼都沒看見、聽見。
白衣姑娘一臉挫敗的扯了扯嘴角,低聲道:“谷主。”
毒邪老道冷笑道:“有事?”
“我想……”白衣姑娘本想問他剛剛起身做什麼,突然聽到一陣沉穩跤腱的腳步聲,抬頭一看。
同時抬頭的還有紅衣姑娘。
只見遠處,一襲翡翠長衫的年輕男子,不濃不淡的劍眉,狹長的黑眸似潺潺春水,冷峻的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淺笑,薄薄得紅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從一片花海中踏步而來,邪魅又清貴無雙。
“溫乾。”
“溫乾!”
剛走出花海的溫淺,就聽到兩道高貝音的少女尖叫聲。
她漠然抬眸,待看清毒邪老道身邊的兩位少女時,嘴角上挑,有些玩味的開口:“馬姑娘,劉姑娘,你們這是……”
馬雅、劉靜二人的臉瞬間一白,白了又紅,溫淺后面的話雖然沒有明說,探究的目光卻刺痛了前者的眼,后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