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寧坐在旁邊椅子上,端起茶杯,掩了掩自己看戲的興味,
這二人好似杠上了,
齊妃設宴請了所有貴人,故意漏下張氏,
張氏這明顯就是打聽了消息,過來故意攪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語下隱藏的深意,真真是比看戲還熱鬧,
怡寧正想著,
便聽上首齊妃不知說了句什麼,
張貴人則撫了撫鬢,提醒道:
“齊妃娘娘這話,嬪妾可不敢接,畢竟嬪妾腹中還有皇子,嬪妾受些委屈沒什麼,但龍子可不能出岔子!”
說了似乎還覺得不夠,頓了頓笑的燦爛道:
“對了,嬪妾要到了喝安胎藥的時辰了,姐姐們聊的開心,嬪妾先行告退!”
‘安胎藥’一詞咬的極重,
讓齊妃瞬間便黑了臉。
眾人紛紛眼觀鼻鼻觀心,
畢竟早上請安時,張貴人便借著喝安胎藥一事,下了齊妃的臉,
如今張貴人再次提起,齊妃能好受才怪!
張貴人說完不等齊妃回答,便裝模作樣的福了福身,轉頭離開,
齊妃雙手在桌下死死扯著帕子,盯著張貴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咬牙道:
“作死的東西,本宮倒要瞧瞧,她這個肚子能懷多久!”
第76章 哪兒不對勁呢?
怡寧聽到齊妃這話,不由挑了挑眉,
真不知齊妃是不是氣狠了,連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不過怡寧也沒想到,張貴人有了身孕就飄成這樣,
竟然直接來齊妃這攪局,
齊妃辦這場宴會顯然是有些別的目的,但如今張貴人這一出,直接給攪黃了,
齊妃也沒了心情,胡亂和眾人扯了幾句,便率先走了,
這東道主都走了,剩下的人自然也沒什麼興致再待下去了,紛紛起身告辭走人,
一場品茶賞花宴,興致勃勃的開始,卻棲棲遑遑的結束,
耿貴人,宋貴人相繼離開后,怡寧也站起身,向外走去,
“姐姐!”
背后忽然想起一道聲音,
怡寧轉過頭,正對上鈕鈷祿婉言面無表情看過來的視線,
“鈕鈷祿貴人有事?”
鈕鈷祿婉言展顏一笑,柔聲道:“只是想念姐姐罷了!”
這話有些沒頭沒尾的,日日請安都能見著,
想哪門子的念?
大抵是怡寧面上的疑惑太明顯,
鈕鈷祿婉言瞬間便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笑了一聲,
“姐姐,張貴人這一朝有孕,上下都精著小心,恐怕日后會分了不少姐姐的寵啊!”
怡寧捏起帕子擦拭了下嘴角,抬首回道:
“鈕鈷祿貴人慎言,張貴人懷有龍嗣,自然是萬事越不過龍嗣去,再者寵不寵的,都在于皇上,我等妃嬪都是看皇上心意罷了!”
鈕鈷祿婉言嗤笑一聲,
心里不屑,
鈕鈷祿怡寧還真是,時時刻刻都不忘這副矯情端著的樣子,
心中如何想的不重要,面上鈕鈷祿婉言還是點頭贊同道:
“姐姐言之有理!”
怡寧又看了兩眼鈕鈷祿婉言的神色,直接告辭,
“永壽宮還有事,我先回去了,鈕鈷祿貴人自便。”
說完怡寧便搭著青葉的手轉頭離開了。
怡寧走得匆忙,沒注意到身后,
鈕鈷祿婉言盯著她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夜,透出莫名的光,
看了半響,直到怡寧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鈕鈷祿婉言忽然端起酒杯遙遙敬了下,
然后手腕一翻,杯中之酒盡數灑在了桌上。
景仁宮,
烏拉那拉氏盤坐在炕上,身前擺著幾方賬本,和一盞冒著熱氣的茶,
手里握一串佛珠,正半闔著眼輕輕撥著,
聽到丹夏挑簾子進來,手下未停,漫不經心的問:
“那邊都散了?”
丹夏端上一盤牛乳菱粉香糕,輕聲道:
“回娘娘,齊妃和幾個貴人都已經回宮了,張貴人把齊妃氣的不輕呢!”
烏拉那拉氏聞言停下手上的動作,張開雙眼,勾了勾唇,
“張氏倒還有些用處!”
怡寧回了宮,越想越覺得鈕鈷祿婉言有些不對勁,吩咐道:
“去把碧岑叫過來!”
碧岑和李福安雖然已經投到她名下,
但怡寧到底還不是一宮主位,
若碧岑二人日日在她身邊伺候難免落下話柄,
于是平日里,怡寧便讓他們二人還在從前那邊自己安排著,有事兒才會傳喚他們。
不大會的功夫,碧岑便打簾子進來,“請主子安!”
怡寧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銀花那邊怎麼樣了?”
銀花是之前借碧岑的手,幾經輾轉,安插在方柳兒身邊的宮女,
方柳兒作為官女子本不應該有人伺候,
但胤禛讓她住了啟祥宮偏殿,皇后便也格外開恩,
允她有個宮女伺候。
方柳兒便點名從御花園的粗使房中挑了一個,
因為各地的粗使房好進,
怡寧一開始就把銀花放在了御花園的粗使房中,做的隱蔽,
巧合之下便去了方柳兒那兒,
方柳兒也從未懷疑過,
如今銀花又是她身邊唯一的宮女,故而備受重視!
“回主子,近些日子方官女子,被鈕鈷祿貴人打壓的幾乎喘不過氣,每日都哀聲連天的!”
怡寧蹙眉,“除此之外呢?”
碧岑思量了一下,認真回道:“除此之外,并無異常。”
怡寧不由陷入沉思,
“主子?”碧岑見怡寧的神態,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