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瞧她這副模樣,抬手握了握她的手,
站在后面的幾個嬪妃見此,紛紛緊了緊手中的帕子,
鈕鈷祿婉言更是眸光微深,心里恨得直咬牙,但
面上卻掛起燦爛的笑容,上前一步,“恭喜姐姐,苦盡甘來。”
這一句‘苦盡甘來’,仿佛點醒了眾人。
郭常在勾起一抹微笑,嬌聲道:“嬪妾也恭喜熹貴人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張貴人剛落了胎,熹貴人和蘇常在便都有喜了,實乃是天佑恩德呀!”
這話明晃晃的分明就是在說:
你熹貴人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身懷有孕,所以才會下手害張貴人。
怡寧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垂著的頭,眸中閃過絲光亮,貝齒輕咬下唇,輕聲開口道:
“皇上,嬪妾是冤枉的……”
郭常在不輕不重的嗤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但是這其中的意思也很明確,
這物證都在,那你熹貴人說跟你沒有關系,你是冤枉的,
那就真的是冤枉的了嗎?
還不就是狡辯。
怡寧
“皇上,嬪妾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軟枕中會放有麝香,宮外早已經沒有了嬪妾的親人,嬪妾又一直身在宮中,從哪里去弄麝香呢?”
說著抬頭認真的看向胤禛,“還望皇上明鑒!”
怡寧知道軟枕就放在那兒,
她再多的解釋,都像是在強行辯解,
但她現在需要時間,去查清整件事情的真相,去弄清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所以她必須要為自己爭取時間。
胤禛一偏頭直直的望進怡寧的眼底,
看她一臉真誠的模樣,心里對她的話就信了三四分,再者,她說的確是不無道理,
但現如今物證擺在這兒……
胤禛板著臉,對怡寧的話不置可否,只摩挲了兩下扳指,聲音低沉的問道:
“那宮女怎麼說?”
烏拉那拉氏聞言,轉頭給自己的首領太監瞥去一個眼神,
康福祿會意,立時站出來恭敬稟報道:“奴才嚴刑拷問了緒梅,說是受齊妃娘娘所指使!”
齊妃不再像方才那邊惱怒張狂的大罵康福祿,而是跪倒在地,捏著帕子啜泣道: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從來都不認識那叫什麼冬梅還是緒梅的宮女,更沒有指使過她……”
齊妃想的也很好,
反正鈕鈷祿怡寧不承認,
而皇上看在她肚子的份上好似有幾分松動,
那她膝下又有兩個阿哥,怎麼也不比鈕鈷祿怡寧差啊,
她也死不承認,
相信皇上看在弘均和弘時的面子上,也不會多為難她。
想法是好想法,
但是齊妃不知道的是,胤禛之所以信怡寧,
是因為怡寧解釋的有道理,
而且經過這兩年的相處,他對怡寧的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暫時松動,愿意再查上一查,
但齊妃可就不一樣了,之前有過‘前科’,
如今又只會哭訴,一點實際的也說不出來,那可就不一樣了。
怡寧垂眸維持著委屈的模樣,
余光瞥見胤禛的眼眸暗了下來,額角似有青筋在跳,
她覺得胤禛要發火了,
果不其然,
胤禛左手一揮,把旁邊矮桌上擺放著的白點朱流霞花盞,直接掃到了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碎片四分五裂,里面的熱茶有些許濺到了,跪著的齊妃湖色下擺衣袍上,
胤禛冷冽的聲音傳出,
“朕的后宮是容不下你們了嗎?皇后,你就是這樣治理的后宮?”
“請皇上恕罪。”
皇后當即便跪了下去。
眾人一看皇后都跪了,
她們作為妃嬪自然也不能站著,于是也跟著跪了下去,
紛紛低垂著頭,不敢再言語。
齊妃垂著的眼眸微微張大,有些難以置信,
這,這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
怡寧注意到了齊妃僵硬的動作,垂眸盯著與胤禛二人相握的雙手,
然后控制著自己的那只手,輕輕抖了抖,
胤禛感受到,認為怡寧被他發火嚇到了,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隨后冷厲的視線,在下方跪著的每個人身上一一劃過,
“此事壓后再議,熹貴人和齊妃便先禁足在各自宮中,無旨不得出!”
“是,謹遵皇上旨意。”
眾人心中一顫,慌忙應道。
齊妃瞬間松了一口氣,
說完胤禛又拍了拍怡寧的手,起身,卻理也沒理跪著的眾人,
也沒有說此事后續由誰查探,直接邁步離開了景仁宮。
直到胤禛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烏拉那拉氏才在丹夏的攙扶下站起身,揮了揮帕子,吩咐道:
“既然皇上已有決斷,那各位妹妹便聽從皇上旨意,都散了吧!”
“是!”
怡寧跟著眾人應了一聲,緩緩起身,
在青葉的攙扶下,隨眾人一道離開!
眼看偏殿內的妃嬪都走光了,
丹夏才扶烏拉那拉氏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娘娘,皇上對齊妃和熹貴人……”
烏拉那拉氏冷哼一聲,
“本宮何嘗不知?皇上這心只怕都偏到骨子里去了。”
鈕鈷祿氏也便罷了,
沉浸后院多年,她也能看出來那軟枕八成是別人的陷害,
但李氏可就不一樣了,
那宮女都招供了,皇上卻還是壓了下去,簡直是……
烏拉那拉氏瞇了瞇眼,胸口起伏不定,
丹夏見此,上前給她順氣,壓低聲音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