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部開始逐漸充血,眼神渙散指尖也已經泛白,
但雙手還是不停的扣著脖頸上的白綾,妄圖扯開,
不過鈕鈷祿婉言素來嬌養著,
力氣怎能敵得過兩個太監,
縱是生死之間爆發的力量,也沒讓她掙扎開半分,
左邊的小太監對于這事兒,好似已經干出了經驗,
獰笑一聲,嘲諷道:
“鈕鈷祿庶人,都到這份上了,您就別掙扎了,讓我們省事些,您也舒坦些,”
另一名小太監也跟著,用尖細的嗓音安撫一聲,
“鈕鈷祿庶人,安心的去吧,下輩子記好,別干這缺德事兒。”
“唔……呃呃呃……”
曹長慶接過旁邊小太監遞上來的干凈手帕,擦了擦手,
欣賞夠了鈕鈷祿婉言掙扎的神色,這才呵斥了一句,
“費什麼話,趕緊的,趕緊弄完,趕緊開飯了。”
“哎,是是是!”
兩名小太監一聽,明白是時候了,連忙應下,隨后手上真正開始使勁兒,
鈕鈷祿婉言立時便不能發出聲了,不過轉眼功夫,頭就無力的低了下去,
左邊小太監一伸手,
探到鈕鈷祿婉言鼻下,感受著徹底沒了氣息,
這才示意另一個小太監收了勁兒,
轉頭對曹長慶恭敬回道:“曹公公,完事了!”
曹長慶點點頭,
揮手讓兩人下去,
隨后退后一步,帶著人出了殿門,對外面侯著的道士微微頷首,
“這位道長,此事就交給您了,皇上發話,不讓妨礙到各宮主子和小主子,勞煩您做干凈些。”
說著掏出一張銀票塞到對面道士手上,
“明白明白,公公放心,貧道保管做的干干凈凈的,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道士一臉諂媚應下,轉手便把銀票塞進袖袋中,
轉頭帶著東西進入殿內,開始有模有樣的做起法來……
見此,曹長慶才勾唇笑了笑,
顛著手里的另外的賞錢,帶領幾個小太監去大吃大喝了。
瀟灑而去的背影后,是被夕陽染紅的紅墻,
待徹底入夜后,
沒人注意的啟祥宮一角,
一位身穿青碧色宮女服的消瘦宮女,越過角門,
悄聲走到處偏僻的地方,
看到前方站著的人,
緩緩福了福身,低聲喊道:“田嬤嬤!”
月光傾瀉而下,
對面那人逐漸露出面容,
正是已故孝懿仁皇后身邊的田嬤嬤,
田嬤嬤微微頷首示意,隨即唇角輕動,似是嘆息一聲,
“鈕鈷祿氏已經上路了。”
“奴婢辜負了主子的看重,沒有為主子達成目的,奴婢該死。”
消瘦宮女起身,語氣里帶著滿滿的自責。
“也不能全然怪你,鈕鈷祿氏太過狠毒,做事卻不夠謹慎,最要緊的是,至今未能為皇上誕下一兒半女,實在不中用了些……”
田嬤嬤嘆了口氣,安撫道:
“若主子泉下有知,定也不會怪罪于你的。”
語罷,田嬤嬤一抬頭,瞧了瞧對面的消瘦宮女,
“此事已了,你接下來是想調來乾清宮,還是繼續待在啟祥宮?”
是的,啟祥宮,
此時若有啟祥宮的人來此,
便能發現這名消瘦宮女,就是啟祥宮的掌事姑姑—樂生,
但她卻又不僅僅是‘樂生’,
實際上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喚“蘭蕊”,
蘭蕊仿佛早就猜到了,田嬤嬤會有如此一問,
遂田嬤嬤話音剛落,她就不假思索道:
“奴婢還不想去乾清宮。”
田嬤嬤蹙了蹙眉,思量了半響,又展顏道:
“也好,畢竟你在啟祥宮也有了一定根基,蘭書那邊似乎有些不對,到時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也好照應著些,”
頓了頓,又特意提醒了一句,
“鈕鈷祿氏這事還好,蘭書那邊才是重中之重,”
“話雖如此,但奴婢終究未完成主子所托,奴婢心中著實有愧!”
“唉!”
田嬤嬤又嘆了一聲,蘭蕊心中有愧,她又何嘗沒有呢,
想起主子,她不禁悲痛難忍,
主子明明是那般驚才艷艷之人,偏偏那麼早便去了,
若不是如此,哪里輪得到烏雅氏那個蠢婦居慈寧宮,
田嬤嬤心中正想著,
旁邊蘭蕊突然道:
“嬤嬤,奴婢自鈕鈷祿氏開始動手后,便一直在想,主子是不是看錯了人,畢竟鈕鈷祿氏的情況你我都清楚……”
田嬤嬤聞言抬手止住蘭蕊的話,直言道:
“咱們相處那麼多年了,不用這般小心,蘭蕊你有話便直說吧,”
蘭蕊見田嬤嬤如此,也不再拐彎抹角,抿了抿唇,壓低聲音道:
“奴婢是說,這后宮中可不只是鈕鈷祿婉言一個鈕祜祿氏,
“當年什麼情況咱們都知,鈕鈷祿婉言這一支是得主子看重,想賜給當時的小主子才保下的,
“可當年鈕鈷祿婉言年歲還小,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會不會……”
田嬤嬤聞言,眸光閃了閃,略有些驚奇的看向蘭蕊,
若不是蘭蕊點出此事,她也著實沒想到這番,
略一思索,田嬤嬤也覺得如此,
“你說的不無道理,另一位鈕祜祿氏—熹貴人從獲罪的宮女走到如今地步,不可謂不得圣心,又懷有身孕,實乃大氣運之人,日后福氣不可估量。”
“所以,奴婢想要戴罪立功。”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沉寂下去,蘭蕊垂著眸,任由田嬤嬤不住的打量,與思考,
她知道,田嬤嬤會答應的。
果然,半刻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