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烏拉那拉看了眼眾人的神色,又淡聲道:
“不過也不必擔心,日后總有相見之日。”
“是。”
眾新人不論心里是何想法,此時紛紛恭敬溫順的很。
又閑聊了兩句,
告知眾人今日不必去給太后請安,烏拉那拉氏便叫散了,
怡寧見皇后走了,也不再多留,起身出了景仁宮,
“恭送熹嬪娘娘!”
坐在步攆上,聽著比平日里多出幾倍的聲線,怡寧垂眸瞧了瞧,
一些來不及收回眸中渴望和羨慕的神色,便全部落入她眼底,
怡寧抬頭勾唇一笑,
新來的幾人好似很有上進心啊,
日后,可有熱鬧瞧了!
“走吧!”
怡寧收回視線,撫了撫鬢角吩咐道。
步攆應聲而動,向著永壽宮緩緩而去,
身后是后宮眾人福身相送。
回了永壽宮,
怡寧正一口一個小點心,
豆兒突然好奇的湊趣道:“娘娘,年貴人當真是天人之姿嗎?”
嗯?
怡寧抬眸望去,
豆兒認真道:“如今宮里都傳遍了,新入宮的年貴人貌美如花,似仙女呢。”
怡寧笑了笑,還未開口,
一旁的青葉便呵斥了豆兒一句,
“還不住口,愈發沒點規矩了,娘娘當前,還敢胡言亂語。”
豆兒被訓斥的癟了癟嘴,垂頭不敢再多嘴,
青葉轉頭又對怡寧道:
“娘娘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哪里有什麼年貴人的天人之姿,都是下面人的胡言亂語,娘娘別放在心上。”
怡寧擺了擺手,不在意道:
“無妨,年氏容貌確是傾國傾城,滿宮上下無一人可比。”
說完見碧岑進入殿內,怡寧眸光閃了閃,不動聲色道:
“罷了,碧岑留下,你們下去吧。”
“是。”
青葉走時還瞪了一眼豆兒,意思是:都怪你,惹得娘娘不高興了。
豆兒瞧見了猛的低下頭,抿嘴不語,心里也心虛的很。
待眾人退下后,
碧岑壓低聲音道:“主子,當年的事有眉目了。”
怡寧撿起一個軟枕圈在懷里,
倚靠在軟塌上,示意碧岑詳細說說。
“鈕鈷祿庶人去后,奴婢按您的吩咐,在啟祥宮處又安插了幾個人,與銀花暗中配合,
“查出了啟祥宮不起眼的一個宮女,似乎是鈕鈷祿旁支安插的釘子,”
“那人透露當年鈕鈷祿庶人進宮后,特意排查了許多嫡支暗地里的人,據透露,是因為鈕鈷祿庶人奉旁支的命,清掃……”
后面的話太過不妥,碧岑沒有說出來,
但怡寧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旁支為何要清掃嫡支的人?
既然排查出來,拿來用難道不好嗎?
都是鈕鈷祿一族,當時宮中又只有鈕鈷祿婉言一個,屬于鈕鈷祿氏的嬪妃,
想來余留下來的人巴不得有個依靠呢,
沒道理啊……
怡寧把頭放在軟枕上,心中的疑問一個接一個,
正想著,
怡寧偏頭瞧見窗外兩只嘰嘰喳喳的鳥,為了條蟲在互啄,其中一只很快就敗下陣來,
此時飛來一只小鳥,瞧著是其中一只的子嗣,沒有搶蟲,
而是湊到失敗的大鳥身邊,嘰嘰喳喳的,像是在詢問它怎麼樣,
但那只勝利的鳥,不由分說的便向小鳥啄去,
怡寧勾唇一笑,覺得那鳥也有趣的緊,
見幾個小太監想過去抓住它們,正要開口讓他們不要下狠手,
卻突然福至心靈,發覺方才想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倘若,
倘若嫡支被查出來毒害廢太子一事,與旁支有關呢?
怡寧原本就猜測廢太子身死一事是孝懿仁皇后做下的,
但牽扯了前朝那麼多大臣,
其中固然有孝懿仁皇后甩鍋的緣故,但不可能全都是如此,
那若是毒害廢太子一事,
是旁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去故意陷害呢?
所以,她們才會如此忌憚余留下來的釘子,
怕是擔心其中有嫡支的死忠,
查出事情真相來后,會對還是貴人的鈕鈷祿婉言下手。
但是,又有些說不通,
若真是如此,旁支難道不擔心連坐嗎?
難不成他們清楚有人保他們這一支不成?
想到此,怡寧突然一個激靈,覺得自己找到了事情的關鍵,
“碧岑,你去查查,當年是誰保下了鈕鈷祿婉言這一支。”
碧岑應了一聲,轉身下去查探。
入夜,
不出意外,胤禛今夜先翻了年氏的牌子,
怡寧對此沒什麼感想,她如今只想著鈕鈷祿氏一事的疑點,
如今不同于歷史,
她如今已是嬪位,又懷有龍胎,
胤禛就算真寵起年氏來,也不會棄她于不顧,
況且年氏的確貌美,胤禛先去她那兒,她一點也不意外。
所以對于此事,怡寧聽后便拋之腦后,
穿著寢衣,坐在床榻邊泡腳,手里還捧著一本游記看的起勁,
小程子慌慌張張小跑著進來稟報:
“不好了,主子,佟佳貴人與烏雅常在打起來了。”
“什麼?”
第103章 ‘一見如故’
怡寧當即放下手中的游記,站了起來,
“娘娘。”旁邊碧岑青葉幾人,紛紛嚴陣以待,
生怕主子一個不留神,腳下滑到,出什麼意外,
怡寧想起自己還洗著腳,又在幾人的攙扶下坐回去,
這才詢問道:
“皇上呢?”
小程子用袖口抹了抹額頭的汗,躬身回道:
“回娘娘,皇上此時還在翊坤宮陪年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