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那心思通透的大臣,私下里明白,
為著什麼?
還能為著什麼?
后宮中那位盛寵四阿哥生母,
不就是當年,涉及此案的鈕鈷祿嫡支格格嗎,
他們看啊,
皇上這就是心疼這熹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熹嬪果真盛寵,
不僅是唯二的主位之一,育有四阿哥,還讓皇上如此費心,
日后……
幾個明白人捋著胡子,思量半響,下了決定,
送禮,必須送禮!
不一定要讓熹嬪幫著吹枕頭風,只要保證她不說什麼壞話就行。
至于后宮不可干政的祖宗規矩,
那都是明面上,
歷朝歷代,前朝后宮都是密不可分的!
前朝干的熱火朝天,后宮也沒閑著,
一般家世不顯的嬪妃,不清楚前朝的動作,
而前朝有人的嬪妃得了消息,卻也不敢多問什麼,
只烏拉那拉氏得知了胤禛的命令后,有些煩躁,
“皇上到底如何想的?”
烏拉那拉氏‘砰’的一下,把手中的茶盞放回桌上,冷聲道:
“難不成真為了鈕鈷祿氏,把陳年舊案重新再查探一遍?”
旁邊丹夏與歲冬對視一眼,
丹夏上前一步,
輕撫上烏拉那拉氏的手,揉了揉,低聲小心說道:
“娘娘,您別多慮,仔細傷了身子,”
“皇上沒準是單純為了當初的廢太子,或者是其他家族呢,”
“畢竟方面牽扯此案的人太多,也不一定是為了熹嬪,”
烏拉那拉氏聞言垂眸不語,但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歲冬見她這樣,欣喜的看了丹夏一眼,似是在鼓勵丹夏繼續勸,
丹夏也注意到了烏拉那拉氏的神色,
思量了一瞬,連忙繼續道:
“更何況,有世祖皇帝立下的后宮不可干政規矩在,”
“量熹嬪也沒那個膽子,敢勾著皇上為她做這般。”
烏拉那拉氏抬手拿起旁邊的錦帕,擦了擦手,長舒了一口氣道:
“你說的有理,無論如何,本宮都是皇上的嫡后,誰也越不過去。”
歲冬見烏拉那拉氏已經不再像方才那般,滿臉郁色,
所以也不再怕自己說錯話,惹她更不高興,
跟著上前一步,順著烏拉那拉氏的話,奉承道:
“娘娘說的是,您貴為國母,又豈是后宮妃嬪可比得上的。”
烏拉那拉心情回暖,也不再冷著一張臉,
“嗯,傳膳吧!”
另一邊,怡寧還在床榻上逗著兒子,
壓根不清楚,僅僅是胤禛露出一點意思,
就有那麼多人私下里,這般揣測,
但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因為此番,為鈕鈷祿嫡支正名的事,
從胤禛下令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她絲毫不慌,
“來,小豆包,給額娘笑一個!”
弘昭繼續自顧自的吐著泡泡,壓根不理輕戳著他小臉的親額娘,
怡寧笑了笑,把弘昭吐出來的,一個稍微大點的泡泡戳破,
弘昭繼續吐,怡寧還繼續戳,
旁邊侍立著的碧岑和青葉,頗為無語的看著玩的開心的母子。
陳年舊案,如今重新查探,
按往常經驗,應該是難查的很,
結果讓吳應枚沒想到的是,
不過幾日便查出了不少疑點,順帶還牽出了諸多線索,
欸,還真是奇了!
心里疑竇暗生,
吳應枚擔心有什麼沒注意到的情況,
親自帶隊,順著這些線索,一一查過去,
結果很順利的,就理清了當年的事,
理清雖理清了,但這查出來的結果,卻是嚇了他一跳,
這這這,當初的廢太子是,是佟……
阿彌陀佛,夭壽了啊,
皇家這等隱秘,如何能讓外人知曉,
如今他知曉這等事,
明日不知這項上人頭,還能不能安在啊!
不過好在他反應還算快,如今也就他一人知曉,
想來沒準皇上還能放他一馬。
吳應枚這邊,
得知了這個結果后,便躲在書房揪著心想對策,
結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
蘇培盛來了,
“吳大人,皇上傳您入宮一趟。”
吳應枚心里發虛,忙給蘇培盛塞了個厚實的荷包,
“這,如今已經宵禁,皇上可是有要事?”
蘇培盛眉頭一皺,呵斥道:
“大膽,皇上的旨意豈有你置喙的地步?”
“是是是,下官一時迷了心智,失了規矩,還請公公見諒!”
吳應枚用袖子擦了擦額角汗,連忙改口,
順便又塞了兩個,更厚實的荷包。
蘇培盛面色緩和了些,也理解吳應枚的心情,
想到皇上還是看重此人,也沒太過為難,
“吳大人不必如此,皇上傳召,您趕快同奴才進宮就是!”
得,
蘇培盛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他還能說什麼,趕緊的吧,
吳應枚想通后,突然好似明白了什麼,
忙更了衣,
連夜哆哆嗦嗦的,捧著折子入了宮,
“臣吳應枚,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朕安,愛卿平身!”
胤禛坐在龍案后,抬眸望著吳應枚,
“愛卿對當年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臣,”
吳應枚咬了咬牙,繼續道:“臣已經查清,盡數寫在這折子中。”
說著雙手舉起一直揣在懷里的奏折,
這是他以防萬一,早就寫好的,
方才他在路上想了又想,覺得此事這般順利的讓他查到,
恐怕就是皇上暗中授意的,
畢竟若無皇上允許,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查的這麼準,
所以,如今索性也就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