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康福祿稟報后,便勾著嘴角,說了這麼一句,
旁人可能不知道,
但她最是清楚不過,
烏雅氏這個貴人位分,是如何來的!
也不知太后,還能不能熬過這三日?
烏拉那拉氏抬手揮退眾人,嘴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胤禛這道口諭,
可謂是在后宮的深水里,扔下了一顆石子,
頓時泛起了陣陣漣漪,
“這好端端的,皇上為何突然提烏雅氏位分?”
佟佳氏死死扯著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齒道。
這后宮里,若說誰最討厭烏雅氏,佟佳氏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原來烏雅氏是六品常在,比她低一頭,
每次請安遇見時,她總會冷嘲熱諷一番,
就算姑母是當今太后又如何,烏雅家還不是不比佟家得圣心?
可如今,
皇上不知為何突然提了烏雅氏位分,還有封號,
比她高出了半級,
日后,烏雅氏還不定會如何嘲笑她呢!
“主子,”
怡寧得知消息時,正在練字,
聽了小程子的稟報,隨口應了一聲,
讓青葉準備賀禮給烏雅氏送去,隨后便把此事拋之腦后,
在她看來,烏雅氏晉封,是早晚的事,
畢竟是太后的親侄女,哪能一直屈居六品常在呢,
因為早有心理準備,所以絲毫不慌。
結果,午后小程子又慌慌張張來報,
“娘娘,不好了,太后病重,皇后娘娘傳各宮主子,一同前往慈寧宮呢!”
聞言怡寧手上動作,不由一頓,眉頭微皺,
太后病重?
之前太后就一直臥榻稱病,
如今皇后突然叫她們一同前往慈寧宮,還特意說是太后病重,
那意思就是,太后要不行了?
“備攆!”
怡寧放下手中的筆,用帕子凈了凈手,吩咐道。
到景仁宮后,烏拉那拉氏肅著一張臉,沒有言語,
怡寧匆匆行了一禮,待齊妃到了后,
烏拉那拉氏便領著眾人,一同前往慈寧宮。
得知后宮眾人要來,云苓在慈寧宮門口靜候,
“云苓姑姑,不知皇額娘的身子,如今如何了?”
烏拉那拉氏下了鳳攆后,便穩步上前,一臉急切的問道。
“回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如今,如今瞧著不太好……”
云苓垂著頭,語氣中難掩哀色。
烏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氣,收斂起眼中所有情緒,
拍了拍云苓的手,便領著眾人進去,
“兒媳給皇額娘請安。”
“臣妾/嬪妾等參見太后娘娘!”
怡寧不露聲色的抬眸看了一眼,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她沒想到,太后此時已是油盡燈枯之兆,
先前竟然也沒聽到任何風聲,
“出去!”
床榻上的太后面色蒼白,好似如今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
瞧了好一會,才發現是她們這些后妃,
心里頓時膈應的讓她們離開,
“皇額娘?”
“怎……麼?生怕……哀家去的晚?”
“臣妾萬萬不敢。”
烏拉那拉氏一屈身跪倒在地,
“還請皇額娘保重身體,兒媳帶她們出去就是,”
“不過旁人也便算了,謹貴人留下吧,她為皇額娘娘家侄女,如今又被皇上提了貴人,”
“有她在身側,想來皇額娘也能安心些。”
說著,
烏拉那拉氏也不顧太后有什麼反應,
便利落的起身,率先走出了寢殿,
留下烏雅氏獨自跪在內室中央,不敢多發一言,
眾人來到慈寧宮正殿大堂,
云苓連忙派小宮女給眾人搬了椅子,矮凳,
烏拉那拉氏端坐在上首,闔上雙目,手指不停撥著手中的佛珠,
下方按品階依次就坐的眾人,紛紛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后方郭常在故而瞧了瞧殿內,仿佛想起了什麼,小心開口道:
“皇后娘娘,太后如今病重,皇上那里,可派人稟報了?”
烏拉那拉氏撥著佛珠的手一頓,依舊閉目,沒有理會,
齊妃微微仰頭,扶了扶鬢角,對郭常在翻了個白眼,
心中暗道:沒眼色的蠢貨!
滿宮的奴才都死光了?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能不第一時間向皇上稟報?
郭常在也反應過來,訕訕的收回視線,不敢再開口,
端起手邊的茶盞,掩飾住尷尬之意,
也是奇了,
到底斗了多年,幾人眼神流轉間,眾人便紛紛讀懂那其中的含義,
怡寧用護甲尖部劃拉了兩下手心,才勉強把笑意壓下,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胤禛領著十四就到了,
十四心中焦急,只向烏拉那拉氏拱了拱手,“皇嫂!”
“臣妾/嬪妾參見皇上,勤郡王!”
胤禛和烏拉那拉氏視線一對,紛紛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隨后胤禛也沒有理會眾人,便和十四大步流星的進了內室,
“皇額娘!”
太后費力的睜開眼,抬手摸索著,“老十四……”
“皇額娘,您……”
十四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太后的雙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最后只能梗著嗓子喊,
“太醫呢,都死哪兒去了,傳太醫……”
“十四,莫喊了,哀家的身子,哀家心里清楚,怕是不中用了!”
太后忽然來了精神,
眾人卻心里一沉,太后這怕是回光返照了,
“皇帝還真是大方,給淑媛提了貴人。”
胤禛定定的瞧了一會太后,隨后微垂眸,沉聲吩咐道:
“蘇培盛,即日起,封謹貴人為謹嬪。”
殿中央跪著的烏雅氏身子一顫,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