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后娘娘贖罪!”
烏拉那拉氏手里握著年氏的柔夷,絲毫沒有理會眾人,
“作為奴才,連主子都伺候不好,要你們何用?”
說著,還頗為賢良的,對身后的丹夏吩咐道:
“去內務府告訴汪海,給年妹妹再挑一批奴才來,至于這些人,便發落去慎刑司吧!”
年氏瞧烏拉那拉氏似要打算著,折她的臂膀,再也忍不住了,
連忙撐起身子,柔弱道:“皇后娘娘,不關他們的事。”
說完垂在床榻下的左手微動,給跪在身旁的寄奴,遞了個眼神,
寄奴抬頭看了一眼,立即會意,對烏拉那拉氏磕了個頭,
高聲道:
“皇后娘娘容稟,這實在不是奴婢等人伺候的不精心,”
說到這兒寄奴頓了頓,似乎有些為難,片刻后才咬牙道:
“而是,而是有人蓄意想要謀害,主子腹中的小阿哥啊!”
“哦?”
烏拉那拉氏瞥了她一眼,“此話怎講?”
寄奴又嗑了個頭,伏身恭敬的把前因后果道來,
“回皇后娘娘,方才陸太醫來了后,除了給主子診治,還仔細查探了主子用過的物什,”
“卻并未發現有何不妥,奴婢想到這活血之物,并不僅在吃食中,便讓陸太醫幫忙查看主子身邊所用物什,”
“結果卻從我家主子平日里,頗為喜愛的瑪瑙手串里,查探出含有這腌臜之物。”
說著,
寄奴把一直收著的那瑪瑙手串,拿了出來,呈給烏拉那拉氏,
床榻上的年氏立即捏起帕子,掩了掩口鼻,
冷眼瞧著那手串,面上適時露出幾分委屈之色,
看到這兒,
怡寧微微蹙眉,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若是沒記錯的話,
寄奴手里的那串瑪瑙手串,正是出自她永壽宮,
這般想著,怡寧偏頭看了眼身旁的碧岑,
碧岑也有些驚訝,對怡寧點了點頭,
見此怡寧心中微沉,心思急轉,思考著對策,
那廂烏拉那拉氏,已經命丹夏接過手串,
仔細瞧了瞧,
又看向一旁的陸安州,見陸安州點頭附和,
烏拉那拉氏眉頭緊鎖,
左手重重拍在床榻邊的矮桌上,肅聲道:
“豈有此理,沒想到如今后宮中,還有這膽大包天之人,這手串從何而來?”
寄奴抬起頭,直直的盯著后方站著的怡寧,
“回皇后娘娘,這手串,是主子剛查出有孕后,熹嬪娘娘送給主子賀禮中的一件。”
此話一出,眾妃嬪皆驚,
怡寧身旁的張貴人,蘇貴人齊齊遠退了一步,
仿佛生怕牽扯上她們。
片刻后,一道嬌媚的聲音打破了殿內沉寂的氣氛,
“喲,這還真是沒想到啊!”
齊妃抬手撫了撫鬢角,瞥了怡寧一眼,嘲諷道:
“熹嬪還真是手段狠辣,這般主意也想的出來。”
怡寧彎了彎唇,絲毫不慌,
“齊妃姐姐此話,臣妾卻是聽不懂了,臣妾可沒做過這等害人之事,哪里就手段狠辣了?”
“此物出自永壽宮,熹嬪娘娘還要狡辯不成?”
寄奴一聽怡寧不認,連忙指出問題所在,
說著,還對烏拉那拉氏又嗑了個頭,“還請皇后娘娘做主!”
第156章 她早有準備
“好了,熹嬪,你有何話說?”
烏拉那拉氏鳳眸微挑,偏頭看向怡寧,肅聲問道。
有何話說?
此話說的倒是有意思,
這還沒怎麼樣,就要給她定罪嗎?
怡寧心中冷哼一聲,面上恭敬道:
“回皇后娘娘,臣妾從未做過,自然是不認。”
這時有小宮女已經,給烏拉那拉氏遞上了翊坤宮的禮品單子,
上面赫然標著:雍正四年三月二十八日,永壽宮賀禮……
烏拉那拉氏瞟了一眼,甩手就丟在了怡寧腳邊,
“證據確鑿,熹嬪此話有些牽強了。”
怡寧聞言,并未慌亂,只不慌不忙的福了福身,解釋道:
“啟稟皇后娘娘,此物雖是出自永壽宮,但不一定就能證明就是臣妾所做,”
“況且這些東西,向來是臣妾收下奴才所準備……”
張貴人作為皇后頭號忠犬,向來以為皇后分憂為己任,
聽到怡寧這話,當即嗤笑一聲,嘲諷道:
“熹嬪娘娘這話,意思是身邊的奴才故意陷害不成?”
說著看向怡寧身邊的碧岑,
眼神里的意思,活脫脫就是:
只要你鈕鈷祿怡寧敢說是,
她就立即稟了皇后,把碧岑拖去慎刑司,亂棍打死!
怡寧瞧著張貴人那眼神,便明白她在想什麼,彎了彎唇笑道:
“張貴人此話有理,但應當不是臣妾身邊這幾人,這幾人日日在臣妾眼前,是沒有機會去做這些的!”
“都是熹嬪的奴才,自然熹嬪如何說,就是如何了!”
齊妃瞧著這難得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連連補刀道。
年氏也不再沉默,而是一反常態的示弱,啜泣道:
“熹嬪娘娘,嬪妾自問從未與您,有過什麼恩怨,實在沒想到……”
怡寧沒想到往日素來清高的年氏,如今會能如此放下身段,
還真是,
為了污蔑她而不留余地啊!
不過,
她也不是吃素的,
僅僅想用這麼一條似是而非的手串,就想拉下她?
不得不說,還差的遠呢!
怡寧腦海中幾個念頭快速閃過,面上沒有絲毫猶豫,直言道:
“皇后娘娘,不若一查,畢竟此事事關龍嗣,也應當多慎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