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寄奴恭敬應下,才收回視線,拉了拉錦被,閉目養神,
她認定了當初她封妃那天,就是怡寧跟胤禛說了什麼,
所以導致,皇上至今未曾來翊坤宮,看望她和七阿哥,
是的,胤禛自從年氏生了七阿哥后,還一次沒來過,
這讓年氏十分的心焦,生怕胤禛就此厭棄了她,
但看著身邊奴才恭敬的喊她“華妃娘娘”,以及內務府的討好巴結,
她又安慰自己,
是胤禛政務太繁忙了,不得空,
畢竟二哥剛收復青海,還有諸多的事務需要胤禛安排,
可是一日兩日還好,
這長久下去,年氏終究不安,
尤其是在得知,胤禛每隔幾日,便去永壽宮陪熹妃用膳時,
這股不安變尤其的強烈,
午夜夢回間,
年氏聽著窗外傳來簌簌的落雪聲,都會覺得驚慌不已,
后來碰巧,偶然聽到殿外小宮女閑聊,
說胤禛給她封妃那日,先去了永壽宮,
年氏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是不是熹妃不想她封妃,對皇上說了什麼,
但挨不住皇上執意如此,
只能退了一步,在皇上耳邊詆毀,吹枕頭風,
皇上為了安撫熹妃,便不來看望她,也不看七阿哥,
她毫不懷疑,熹妃會干出這等事來,
畢竟熹妃看她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雖然從未在人前表現出來,
但年氏一向敏感,從一開始就感覺了出來,
哼,熹妃那個貪權重利,矯揉造作的妒婦,
壓根不配得到皇上的寵愛,
這滿宮里,只有她,只有她一人對皇上是一片真心,
可,皇上就是看不到!
年氏想著,眉間染上一片哀傷之色,
怡寧對此表示:呵呵!
虧的怡寧不知道年氏的想法,
若是知道了,定會把手中的湯婆子扔她臉上去,
呸!
你年氏的封號還是她給的呢!
不知好歹的東西!
轉眼進入十二月,時間仿佛一下就變快了許多,
年氏也出了月子,緊接著給七阿哥辦了滿月酒,
年氏也完成了冊封禮,拿到了妃位的金冊金寶,
不過由于皇后禁足,沒辦法聆聽皇后教誨,
終究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但這阻擋不住年氏的欣喜之情,
畢竟,
這代表了胤禛對她的看重,
于是年氏每日里耀武揚威的,好似只開了屏的孔雀,
還約了幾個低位妃嬪小聚,
直到開始連日下起了大雪,
年氏那個瘦弱的身子骨,有些扛不住,
這才老實起來,開始安分的窩在翊坤宮,
只不過依舊讓人在外面,悄無聲息的詆毀怡寧,
終日的大雪紛飛,今日是個難得的大晴天,
怡寧看弘歷乖巧的睡著午覺,
便來了幾分興致,帶著碧岑小程子等人,去千鯉池的亭子賞雪,
天寒,千鯉池的水都凍上了,
再加上接連幾日大雪,如今遠遠瞧去,白茫茫的一片,
簡直好看極了,
怡寧穿著一身月白的毛領旗袍,外罩雪白的狐貍大氅,
正抱著湯婆子,欣賞遠處的雪景,眉眼間滿是溫和,顯然十分的愜意,
可偏偏,有人不想讓她這般愜意舒服,
“熹妃姐姐倒是好興致!”
身后傳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怡寧忍不住皺了皺眉,
反應過來后,才控制住表情,緩緩轉過身,“華妃妹妹!”
二人平靜的見了禮,怡寧便沒再開口,
畢竟,論誰被打擾了難得靜謐,估計心情都不會好,
年氏瞧了瞧遠處的雪景,視線又滑回怡寧身上,
“熹妃姐姐如今管著六宮庶務,竟然還會出來賞景,可真是難得。”
怡寧聽出了年氏的言外之意,
不就是暗戳戳的指責,她管宮務不盡心嘛,
別以為她不知道宮外那些流言,是誰放出去的,
想到這,怡寧的眸光抑制不住的冷了一瞬,
轉眼又恢復正常,緩步又到了亭子邊緣,面向亭外,淡聲道:
“后宮姐妹安分守己,并沒有多少事,本宮自然能偷閑出來賞景,”
說著怡寧回過頭,對年氏笑了笑,意味深長道:
“倒是妹妹你,七阿哥剛剛滿月沒多久,正是哭鬧的時候,本宮沒想到妹妹也會出賞景。”
年氏說她對宮務不盡心,怡寧就說年氏對七阿哥不盡心,
畢竟后宮眾人皆知,
七阿哥如今身子骨十分不好,
可年氏還四處亂逛,可見是沒把七阿哥放在心上,
果然,年氏聽了怡寧的話,臉瞬間就氣紅了,
“不勞姐姐操心,七阿哥乖巧懂事,妹妹也是看他睡下,才出來散散步。”
怡寧瞧著年氏的樣子,不由勾了勾唇,又補了一刀,
“那便好,如此,想來皇上也不會再擔心了?”
年氏這次是真被刺激到了,
雙手緊緊掐著掌心,一雙美目直直盯著怡寧,
熹妃!
見此,怡寧挑眉,嬌聲道:
“怎麼,妹妹怎麼這副樣子,本宮可是說錯什麼了?”
說完,怡寧還想要說些什麼,
但無意間余光一瞥,
在不遠處的假山后,看到一抹明黃色,
這白雪皚皚的地方,突然有這麼一抹明黃色,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
于是她又把那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只微笑著回望著年氏,
年氏被怡寧嘴角的微笑,刺紅了眼,
腦中的理智逐漸退散,眉間也染上一抹瘋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