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命人去尋太醫,一邊安排人送年氏回宮。
接連承受降位,家破人亡,以及胤禛毫不留情的打擊,
年氏大病一場,就此徹底消停下來,帶著七阿哥閉門不出。
怡寧得知后,不在意的抿唇一笑,年氏終究是起不來了,
松了一口氣的怡寧,好整以暇的抬頭,隔著窗子望了望天,
“今日倒是個難得的好天,走,咱們出去逛逛。”
步攆左繞右繞,不期然就到了景仁宮前,
望著昔日威嚴富麗的景仁宮,如今卻一派蕭索,
怡寧也忍不住唏噓幾句,隨后便喊了停,
殿門前守著的侍衛,瞧見怡寧連忙跪下行禮,
“奴才等參見熹妃娘娘!”
怡寧隨意點了點頭,讓他們起身,隨后便抬步想要進去,
幾個侍衛見此,頗有些為難道:“熹妃娘娘,皇上有令,對景仁宮要嚴加看管,不準放走一只蒼蠅,”
“您這般,實在是讓奴才等人有些為難。”
怡寧聞言頓住腳步,沒有理會,給一旁的碧岑使了個眼神,
碧岑立即會意,上前幾步,跟那幾個侍衛低聲道:
“幾位侍衛大哥糊涂,皇上圣諭僅僅是要嚴加看管,不準放走一只蒼蠅,并沒有說不準探望,”
說著,給那幾個侍衛塞了幾個厚實的荷包,繼續說道:
“熹妃娘娘路過景仁宮,想起昔日皇后娘娘的教誨,總是有幾分思念,不過是進去瞧瞧罷了,”
那幾個侍衛一摸荷包,臉上頓時笑了開來,
碧岑見此,笑容又深了幾分,
“還望幾位侍衛大哥寬容寬容,不過是一會的功夫,旁人是發現不了的。”
幾個侍衛連忙退后一步,給怡寧讓出道路,
怡寧滿意的彎了彎唇,讓碧岑等人在外面守著,
隨后便抬步進了正殿,
“你來了!”
烏拉那拉氏著石青色皇后吉服,頭戴鳳冠,躺在榻上,
臉上是華重脂粉,也掩蓋不住的蒼白,
這沉甸甸的皇后鳳冠,簪滿精美華貴的珠釵步搖,
壓得她唇上的血色也褪了大半,
像是春末綠枝上掛著的殘花,想要死死拽住枝椏,
卻還是會被不知何時會來的熱風一吹,便死去墜下。
似乎感受到了怡寧的疑惑,
烏拉那拉氏輕咳兩聲,緩緩道:“看到本宮如此,你可還滿意?”
怡寧福了福身,算是行禮,
而后也沒等烏拉那拉氏叫起,直接坐到了左首處的位置,
抬頭對烏拉那拉氏抿唇一笑,
“皇后娘娘看到臣妾好生生的,可是不滿意?”
烏拉那拉氏斜目望過去,看著怡寧精致的眉眼,唇角勾了勾,
“熹妃,你如今的模樣,讓本宮想起當初在潛邸時的齊妃,”
說著,也沒理會怡寧是何態度,繼續悠悠道:
“當年的齊妃還是側福晉,誕下了二子一女,極得皇上寵愛,”
“說是后院第一人也不為過,連身為嫡福晉的本宮,都不得不暫避其鋒芒,”
怡寧見烏拉那拉氏好似,開始回憶起了往昔,
倒是有些插不上嘴,
不過反正她時間充裕的很,索性也沒打斷,只靜靜聽著,
“待皇上登基后,齊妃又迅速誕下了三阿哥,可如今,卻是不如往日那般得寵了。”
“可見,這得寵一時易,得寵一世難,”
烏拉那拉氏話鋒一轉,
放空的視線,落回到了怡寧身上,繼續說道:
“隨著時光流逝,紅顏不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新人,奪了自己那昔日的恩寵。”
怡寧聽著,略垂美目,袖手掀開茶蓋,里面茶水打著旋兒晃蕩開來,
怡寧盯著茶水,看著顏色慢慢暈開,忽而一笑,
“皇后娘娘說的有理,不過,就不知您是否還能睜著眼,親眼看到那個時候了。”
烏拉那拉氏的笑容一頓,面色不由陰沉了下來,
怡寧卻沒再看她,
手上一個翻轉,把那杯中的茶水悉數倒在了地上,
而后對烏拉那拉氏眨了眨眼,笑的格外燦爛。
又一刻鐘后,怡寧緩步出了景仁宮,
抬頭望著天邊的霞色,
耳邊仿佛,又一次響起了烏拉那拉氏的聲音,
“只要本宮一日不死,你便永遠是妃子。”
半響,怡寧緩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意,
為何非要做皇后呢?
胤禛有多心疼他那終身都是妃的養母,她又不是不清楚,
一個名分罷了,又有什麼重要的,
在其位謀其職,皇后之位是榮耀,亦是負擔,
怡寧收回視線,輕搖著手中的團扇,緩緩吐出兩個字“回宮”。
得知烏拉那拉氏快要不行了,
胤禛思索良久,終究還是解了烏拉那拉氏的禁足。
第240章 行為藝術?
雖是解了禁足,但胤禛依舊沒有去看她,
皇后不得胤禛寵愛,不是胤禛心里的人,
烏拉那拉氏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后位,和名聲了。
年氏當初讓寄奴去傳流言,雖然沒幾個人信,
但在怡寧的刻意運作下,這流言也沒停,一直任由它發展,
如今,烏拉那拉氏的名聲,前不久被年氏毀得差不多了,
這出來后,第一件事,便是向東西六宮傳達明日恢復請安的懿旨,以便彰顯她皇后的威儀,
怡寧目送來傳話的丹夏離開后,垂眸嗤笑一聲,
“娘娘,聽聞景仁宮門一開,就先傳太醫了,如此這般,皇后還要讓各宮去請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