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六將監視器倒回到半夜,只聽見漫畫爺爺家里傳來小鳶焦急的聲音,“外公!外公!外公你堅持住!我叫救護車了!”
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烏拉聲將鄰居都驚醒。
好心的鄰居知道這一家子的情況,趕來幫忙,很快,救護車將漫畫爺爺帶走,因為小鳶腿不方便,鄰居作為親友跟著上了救護車。
而后,便是焦急的等待。
鄰居在醫院等,小鳶在家里一邊流淚一邊等。
這是小鳶的不眠夜。
終于,早上的時候,小鳶等來鄰居的電話,告訴她,外公脫險。
小鳶松了口氣,靠著輪椅,仰天大哭。
在問清鄰居要交多少住院費以后,小鳶從一個鐵皮盒子里數出了零零整整一疊錢,不久,鄰居回來了,小鳶把錢交給他,“這里是一萬六千塊,麻煩你交了錢以后,剩下的拿給外公,讓他買飯吃,我……我腳不方便,不能照顧他了,麻煩你了,謝謝。”
鄰居本身就是街道工作人員,收了錢,讓她放心,這就去醫院交錢,外公那里,他會幫著照看的。
畫面到這里結束,自動轉場去了醫院,鄰居交費,看望爺爺,剩下的錢都給爺爺的時候,病床上的爺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鳶把錢給你的時候,說她不能照顧我了?”
鄰居點頭,“你放心,我和同事會來看你,也會去家里看望小鳶。”
老人家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那……麻煩你,再去看看,小鳶還在不在家里,拜托了。”
老人家語氣很是緊急,鄰居還想著我剛才家里來,小鳶就在家里呢,但還是拿出了手機,再打小鳶電話,卻是打不通了……
老人家臉色煞白,當即就要出院回家,鄰居和醫生都拗不過他,最后只好讓他先回家看看,不辦出院手續。
而當老人家回到家里時,家中果然空無一人。
果然還是走了……
監視器前的三個人都著急得不行,孟豫霖更是急道,“小六,快倒回去看看小鳶在鄰居走了以后做了什麼呀!”
宰六早就在倒了,倒出來一段影像:小鳶坐著輪椅,鎖上了門,轉動著輪椅出了小區,在小區附近還寄了個快遞,然后就匯入了人群里,漸漸隱沒。
“不能拉近嗎?”孟豫霖急得差點習慣性拿手指去觸屏放大畫面了。
“拉了,拉不近,就這樣了。這是監視器出故障了還是劇本境出故障了!”宰六簡直想一巴掌拍醒監視器,而他的確也這樣做了,這個時代最原始的修電器方式,然而,終究沒能把這一段拍出來。
“哎……”宰稚的嘆息聲在宰六拍機器的聲音中響起,“不是出故障,是我們不能改變這個劇本里小鳶的命運,我們一直在強調執念,主角只要執念夠深,我們改再多的支線劇情,主線還是會按照主角的執念發展,而配角也是一樣,比如大哥,執念就是一飛沖天,所以,哪怕他淪為配角,還是能主宰他的劇情,而小鳶,離家出走的執念太深,所以,劇情還是照著她的意愿發展了,可是,為什麼有這麼深的執念呢?我都答應幫她做跟真人一樣的義肢了。”
“你再找找,看看小鳶會不會在別的地方。”孟豫霖覺得,宰六再拍下去,這監視器要陣亡了。
宰六搖頭,“搜過了,沒有。
其實,我在七年前的漫畫爺爺家里就搜過了,監視器里沒有小鳶這個人。”
“只有兩個可能。”宰稚在一旁說,“第一,隱沒于人海,這是小鳶的結局,我們改變不了,所以系統遵循她的意愿,所有人都找不到;第二個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小鳶這個人了……”
孟豫霖頹然坐下。
“等等,我搜到了,小鳶的名字,出現了兩次……”宰六忽然道。
宰稚和孟豫霖都圍攏上來。
“咦,是快遞寄件人名字……”宰六明顯有些失望,然后,畫面清晰起來,竟然是孟家。
九年前的小孟豫霖背著書包回家,家門口有人來送快遞,保姆跟快遞員在說話,“宰稚?我們家沒有叫宰稚的,是送錯了吧?”
孟豫霖正好經過,全身一震,“誰?誰的快遞?”
“宰稚,寄給宰稚的。”保姆說。
“給我!”孟豫霖搶了過來,就是一個文件袋。
然后,就看見小孟豫霖在房間里糾結來糾結去,是否拆開這個文件袋。
倒是把監視器前的宰稚急得不行,“拆啊!怎麼不拆呢!”
孟豫霖:……
終于,小孟豫霖想通了,自言自語,“既然仙女姐姐留了我們家的地址,那寄過來的東西,應該就是允許我看的。”
“對!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監視器前的宰稚急得跺腳。地址就是她留的。孟豫霖和宰六出去買菜那會兒,她和小鳶聊得很投入,小鳶知道她跟孟豫霖住一起,就找她要地址,那時候,她想,這里又沒有威光大廈18樓的逆時光劇本殺,那只能留孟豫霖家里的地址了。
小孟豫霖總算是拆了文件袋,里面就一張紙。
這回,卻是可以放大的,上面的字字句句都看得清清楚楚。
宰稚,孟豫霖,還有小弟弟:
謝謝你們。
昨天,是我生命里最開心的一天。我已經想不起來我有多久沒這麼高興了,又或者,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