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了他的話,葉斐這才反應過來。
“你還給他錢了?”
一旁的荊楚點頭,十分鄭重其事的伸出兩根手指,“兩百萬。”
“給高了。”
葉斐說完自己按動輪椅往前走去。
看著已經自己控制輪椅走遠的葉斐,荊楚低頭看了眼手指。
“給高了嗎?”
距離南皇側門兩百米的距離,一輛黑色賓利停放在樹蔭下,蔥郁的枝葉遮擋了傾瀉而下的月光,也將車子籠罩的嚴嚴實實。
司機下車畢恭畢敬的拉開車門,男人彎腰上車,手中的拳套隨意丟在車座下面。
“您是回去還是去城東?”司機在前面問了句。
小少爺已經從老宅出來一個星期了,老爺子那邊早上剛剛來了電話。
隔著車窗看到輪椅上的女孩子上車之后,他語調漠然。
“回老宅。”
安靜的車廂內驟然響起鈴聲,男人接了手邊的電話。
那頭的人語調歡快,一副十分熟絡的語氣,“明天一起吃飯唄,我們部長很感謝你幫忙優化系統。”
“不必了。”他拒絕的很隨意。
“知道你不愿意見生人,我也就是隨口說一句。”那邊的人聽著絲毫沒有失落,緊跟著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從前花多少錢都請不動你,這次怎麼這麼好心,總不可能是要為江城的司法公正做點貢獻了吧?”
光是從對面的人能毫不留情的打趣他這點便能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男人冷白修長的指尖婆娑寫了號碼的紙張,沒有絲毫回應的意思。
那邊的人半響得不到回答,緊跟著補了句,“說話啊?你這是圖什麼?”
邊緣已經被盤出細碎紙絨的卡片被驟然攥緊。
“釣魚。”
那頭的人聽著他陰惻惻的聲音覺得后背一涼,也沒再多問什麼便掛斷了電話。
車內的人側目,看著窗外陸續閃過的風景,他最后靠在后座上閉目養神。
……
一夜好夢,從南皇回來之后就上樓睡覺的葉斐是被葉言夏上樓喊醒的。
門口的人十分有禮貌,連敲門聲都是中規中矩的三聲,透著冷漠疏離。
原本葉斐也不是賴床的人,到了江城之后整個人的睡眠委實不是很好。
這麼一敲門,她同一時刻睜開了眼睛。
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思索了一會兒,她磨磨蹭蹭的起身。
葉言夏十分有耐心,在她洗漱的這段時間就坐在二樓的的客廳內喝咖啡看雜志。
葉斐拉開房門,看著對面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知性女人,她按下了輪椅的遙控器。
“下去吃過早餐之后,去挑選你的禮服。”葉言夏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葉斐看著她身上亙古不變的職業套裝,帶了幾分優雅知性卻也嚴肅古板。
這女人長相是不錯,但平時對什麼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你讓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挑禮服,好像不太禮貌吧。”葉斐看著她說了句。
葉言夏看了眼她蓋在毯子下的腳,再看看她的上半身。
“你穿不穿禮服是你的禮貌,別人因為你的腿攻擊你,就是他不禮貌。”
兩人一起坐了往下的電梯,透過透明的玻璃門,她看到了一樓客廳內的景象。
整個客廳內都是人和衣服,成排的各色禮服懸掛在禮盒之內,設計師和模特來回走動展示衣服。
如果不是在葉家別墅,她還以為這是什麼賣衣服的場子呢。
就連顧芝都從老宅過來了,這會兒人正坐在沙發上和葉言秋一起挑選禮服。
“奶奶,您就要這暗紫色,多貴氣啊。”葉言秋指著前面的禮服開口。
顧芝笑著擺手,“這腰太窄了,我都多大歲數了,還穿這樣的款式。”
葉言秋聞言挽著老太太的臂彎撒嬌,“奶奶就算到了八十歲也還是大美人。”
“你這丫頭就會騙我。”
顧芝被她哄得心花怒放,沒有女人會不喜歡別人夸贊自己美麗。
“奶奶。”葉言夏推著葉斐走到兩人對面的沙發坐下。
顧芝看到葉斐的時候滿臉高興,急忙指揮一旁的工作人員將她挑好的禮服送過去。
“這是奶奶特地給你挑的,夭夭膚白,相貌艷麗最適合穿紅色了。”
看著工作人員手里的小禮服,葉斐順著老太太的話就夸了句,“您的眼光不錯。”
老太太得到這句肯定,臉上的笑意加深,“這次的晚宴邀請的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這也是夭夭第一次正式亮相,可不能馬虎了。”
“您老人家費心了。”葉斐低頭乖巧的回了句。
看到她這副純良無害的樣子,葉言秋心里冷哼一聲。
誰不知道她整夜流連南皇,現在在奶奶面前倒是裝的一副無辜的小表情。
“夭夭,你還記得郅家老爺子嗎?”顧芝冷不丁的問了句。
葉言夏聞言挑眉看過去,緊跟著便傳來了葉言秋有些不可置信的輕呼。
“奶奶?!”
老太太這麼一提醒,葉斐倒是想起來了。
郅家和葉家,好像是曾經有個流傳已久尚未擺上明面的婚約……
09 為了這樁婚約她吃了多少苦頭!
江城郅家,正兒八經的頂級豪門世家。
若是放在古代便是鼎盛一時的龐大氏族,綿延百年積累下來的名望和財富并不是葉家這樣半路發家的人家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