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所有的陳設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雖然舊,但都干凈。
“吃點東西吧。”
周老從廚房內端出來兩碗面放到了他們面前。
得到葉斐的肯定之后,荊楚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了面之后就回去吧。”周老在兩人對面落座。
葉斐看向他老人家,“您在這兒住了多久了?”
周老笑了笑,“十年。”
“您知道我來找您是做什麼的。”
如果不知道,也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周老手中的書本翻開,打開了一旁的臺燈,“小孩子別太執著,我剛看到你要結婚的消息了,結婚生子,過普通人的生活沒什麼不好的。”
何必再卷入不必要的危險之中。
老人家認真的看書,整個空間內只聽得到荊楚哧溜哧溜吃面的聲音。
葉斐筷子撥動碗中的面條,這不是普通的掛面,而是手工揉成的面條。
“謝謝您還記得他的生日。”
老人家翻動書頁的手頓住。
“我知道您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但如果真的是為了茍且偷生,我也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回到葉家。”
十五年,她在外流浪十五年。
選擇了最人盡皆知的方式回到江城,毫不避諱的將她是葉清城女兒的事實昭告天下。
這十五年,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周老抬手摘掉了眼鏡,揉了揉太陽穴。
“你還真的,是他的孩子。”
一樣固執的不聽勸,一意孤行。
“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我便覺得您和父親并非普通的忘年之交那麼簡單,一直到后來我親耳聽到了他叫您一句師傅。”
這個稱謂,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擔得起的。
而且還是稱呼頂級病毒專家周廷禮為師傅。
葉斐那時尚且年幼不懂,可如今再想起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疑。
“你想追查你父親死亡的真相,但那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證據全消,你哪怕找到了真兇,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將他繩之以法,一樣是徒勞無功。”周老提醒了一句。
房間內一片靜謐,荊楚已經吃完了面條,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
周老沒再說話,只定定的看著她,滄桑的眼中一片清靈。
“我不需要證據。”
半響之后,他聽到了眼前人的回答。
像是有些不太確定一樣,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你什麼意思?”
葉斐抬眸,眼眸直視老者,神情堅定。
“我有我的法則,我不信因果報應,只信事在人為。”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閃光照亮了她眸中的堅毅。
轟隆隆的雷聲落下,老人滄桑斑駁的眼尾透了濕意。
葉斐最后將已經快坨掉的面吃了個干凈。
荊楚在廚房洗碗,窗外傳來莎莎的雨聲,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雨聲完全隔斷了客廳內兩人說話的聲音。
他們手中的消息能夠查到的,周老先生是葉清城死前和他來往最為密切的人。
最關鍵的是,葉清城死后,他老人家隨即宣布隱退。
洲際最頂尖的病毒學專家,多少科研機構和國家搶破了頭的存在。
這樣的人退出科研,震動整個學術界。
多少人來信挽留,甚至開出天價。
可奈何他老人家絲毫不為所動,退出了所有的權限,沒有留下任何信息便消失了。
葉清城在車禍之前,葉氏的資金正好注入了一個醫療科研機構。
一切并非沒有關聯性。
只不過需要一點一點的將真相往外揪而已。
“外面雨太大了,你腿腳不方便,在這兒休息一晚吧。”周老看了窗外。
“不用了。”葉斐開口拒絕,“我已經打擾您很長時間了。”
周老還想說什麼,門便被敲響了。
他老人家起身,開門的瞬間帶著濕意的風帶著一股冷冽的檀香吹入。
裹挾了一身涼意的男人對他微微頷首示意。
“我來接她。”
葉斐隨即同周老道別,“接我的人來,我們改日再見。”
狂風驟然大作,門外的樹木幾乎要被折斷了腰。
老人家站在門口,看著被雨傘遮住逐漸遠去的兩人。
男人身形高大,毫不費力就將人抱起,以一種全然保護的姿態將她護住。
黑傘籠罩之下,哪怕是傾斜的雨水都沒能沾染到她半分……
🔒52 葉言秋蘇醒,葉斐的訂婚宴
哪怕會面當天出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可郅家這邊該做的準備什麼都沒落下。
第三天就安排人送來了寫了訂婚日期的紙張以及厚厚一疊聘禮名單。
訂婚宴放在一個星期之后,日子不早不晚,正正好。
這兩天江城的媒體已經開始預熱,鋪天蓋地都是有關郅葉兩家聯姻的事情。
顧芝去醫院看了兩次葉言秋之后便開始著手準備有關訂婚宴的事情。
雖然只是訂婚,也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這三天葉斐一個人待在葉家,思考了有關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的問題。
按照老太太的說法,訂婚宴之后她就得搬入郅家。
至于結婚證什麼的,也是她和郅淮看著時間去辦理。
答應結婚的時候她把領證這個問題給忘記了,忽略的也是足夠徹底。
她是答應嫁給郅淮,但領證這個問題沒在她的考慮范疇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