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輕柔的敲門聲,隨之開口的女聲更是溫和的不像話。
荊楚聽到這聲音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一旁的化妝師助手上去將門打開,葉言秋隨即走了進來。
她穿了條鵝黃色的長裙,黑色的長發垂落腰際,妝容精致,整個人氣質溫柔。
“夭夭,你今天好漂亮啊。”
葉言秋捧著盒子走到她身邊,毫不吝嗇的開口夸贊。
看到她這毫無攻擊性的樣子,楚浠都愣了愣。
“這是我給你添的嫁妝。”葉言秋說著打開了盒子,里面是成套的黃珍珠項鏈手串,“雖然我們倆的年齡一樣,但大一天也是你姐姐啊。”
不光葉言秋,葉言夏這次也是挺大手筆的。
直接將名下的一處休閑山莊轉移到了葉斐的名下。
因為這個,昨天整個江城的頭版頭條都是在宣揚葉家姐妹情深的標題。
“謝謝。”葉斐抬手接過。
一旁的楚浠看著渾身散發出柔和氣息的葉言秋,對著荊楚打了個手勢。
“怎麼回事,母狼變成小綿羊了?”
這是轉性了。
荊楚湊過去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楚浠聞言看向對面人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這人只是失憶了,沒有了對原來所有人的記憶。
但是她原本的性子就擺在那兒,不至于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吧。
“夭夭,該下去了。”蘇藍站在門口叫了聲。
葉言秋滿臉喜悅的推著葉斐出了房間,一邊走還一邊和葉斐說話。
言語之中都是安撫她情緒的話語。
讓他不要緊張,放輕松之類的話。
留在后面的兩人對視一眼,跟在兩人身后提起步子離開房間。
一樓客廳內已經滿滿當當的站了不少人,成箱成箱的聘禮往里抬。
站在老太太身邊的女人眼中滿是羨慕。
“聽說了嗎,光是現金就給了十億啊,還不算其他的房產和珠寶首飾。”
她身邊的人也是同款羨慕臉。
“郅家還真是大手筆啊。”
“看這樣子葉斐要是生下孩子,郅家重孫輩的第一個孩子,得到的肯定比這個還要多!”
“那可不是,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整個江城有幾家人能出的起這樣的聘禮的。”
在這些旁系的眼中,葉斐沒有父母依靠。
哪怕有老太太撐著,也始終是無根的浮萍。
沒有學歷和完美的人生履歷,上流社會最看重的東西她就只有家世。
這樣的人能進郅家,已經是她幾輩子求來的福氣了。
電梯門打開,葉言秋推著葉斐到了客廳中間。
早就等候客廳內的男人上前,彎腰半蹲在地上,將花束遞給了她。
一旁跟隨的攝影師瘋狂拍照。
“我來接你了。”郅淮抬手,指腹勾過她柔軟的面頰。
葉斐捧著花,被推到一旁準備好的書桌前面。
郅淮隨即在此落座,坐姿筆挺板正,桌上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
“這是要做什麼?”楚浠順著探頭看了眼。
別說葉斐是懵的,就連她都是懵的。
“要寫婚書。”一旁的葉言秋回了句。
楚浠看向荊楚,后者聳聳肩,“別問我,我有沒結過婚。”
更何況他也不是江城人,對于什麼習俗之類的就更加不懂了。
“不過現在還真的沒見過有人手寫婚書的了。”一旁的親戚說了句。
郅家這小少爺是真的挺喜歡葉斐的。
眾人簇擁之下,男人脊背筆挺,宛若瓷骨般的手指捏住細長的毛筆。
就連葉斐都興致勃勃的偏頭看著他的動作。
黑色的墨跡在紙張上暈染開,字體蒼勁有力,自成一派。
葉斐小時候寫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那時候洛岐山拿著她的字看了好半天。
最后只說了一句,都說字如其人,怎麼夭夭長得這麼好看,這字屬實是不能看。
面前的人寫的很認真,一筆一劃似乎都帶了幾分虔誠。
最后落下淮字,他將筆遞給了葉斐。
輪椅上的人陷入糾結。
人最怕的就是有對比,有對比才有傷害。
他這字都寫得這麼好看擺在這兒了,這會兒過去簽名,葉斐有種要露怯的感覺。
似乎是覺察到她的想法。
郅淮將人撈過來,大手握住她的手掌,一筆一劃地帶著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兩個孩子親密的動作,顧芝在旁滿意點頭。
婚書的內容楚浠倒是看得不太懂,但最后一句她是看出來了。
生生世世,糾纏不休。
將畫面拍下來保存好了,楚浠盯著一掃而過的人。
她中間隔了葉斐和郅淮,在她對面的位置,站在郅淮身邊的人。
那笑容燦爛的讓她覺得眼熟至極。
楚浠的臉隨即從屏幕上挪開,偏頭看清楚了對面笑的比顧芝還要燦爛的男人。
這男人,挺眼熟啊。
身為檢察官的警惕性讓他常年練就了一個自覺性。
只要有人盯著他超過五秒鐘,池偃都能迅速反應過來。
四目相對之間,池偃瞪大眼睛。
這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婚書簽訂完成,顧芝以長輩的口吻囑咐了幾句話。
鑒于葉斐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的緣故,所以晚宴的準備也精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