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那是老爺子心尖上的人,哪怕是個瘋子都是他們輕易招惹不起的。
郅泊抿了口紅酒,視線從正門浩浩蕩蕩地一行人身上掃過。
這些天的煩躁也到達了極點。
盛淮的事情之后,集團內部針對他的管理提出了質疑。
水晶樹斷裂的事情還沒查清楚,老爺子那邊還等著交待。
他連夜翻查了所有相關的監控攝像,都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人物的蹤跡。
水晶樹的碎片也還在鑒定之中。
聯想到這里,他原本就陰沉的心情如今更是低沉。
“六哥?”身邊的人叫了聲。
郅泊回過神來,將手中的杯子放下,“你們自己玩著,我還有事。”
被拋下的一群人滿頭霧水,卻也沒膽子跟上他。
楚浠和池偃是跟著郅淮一起回的郅家。
作為男女主角的朋友,這兩人進入這里的資格是充分足夠的。
驚嘆于能保存如此之久的古建筑,讓楚浠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得到了管家的允許,今天到來的賓客是能夠在允許的范圍之內自由活動。
楚浠不自覺地就脫離了葉斐地隊伍,往相反地方向去。
看著前面的女人自由自在的樣子,池偃心里的疑惑更多。
上次就是這個女人,在他將她帶離茶莊之后毫不客氣地拿走了他背簍里沒采多少的茶葉。
甚至還向他背簍里丟了點小費。
捏著那兩張紙幣,讓池偃當時就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好不容易采的就那麼一小捧茶葉,準備拿回去孝敬老頭子。
就那麼被人給弄走了。
現在想起來他還是憤憤不平。
“這位先生,你這一路都盯著我看,你該不會是想在郅家這樣的地方對我做點什麼吧?”
楚浠已經停下了腳步轉身,環胸而立看著和自己相近咫尺的人。
池偃聞言挑眉,還是十分禮貌,“上次我們在茶莊有過一面之緣,也是我帶你出的茶莊還記得嗎。”
楚浠點頭,示意她沒忘記。
上次在茶莊出現,是因為她的委托人約了在那兒見面。
拿到相應的數據之后,她剛從包廂出來就迷失在重重疊疊的茶園里。
當時楚浠還吐槽了一下,這些人還真是喜歡玩情調。
后來就碰上了背著大竹簍采茶的池偃。
“你是葉斐的朋友?”池偃看著她問。
“對。”
聞言對面人十分不客氣的攤開手,“我的茶葉呢?”
他那價值千金的金枝茶葉呢。
“煮茶葉蛋了。”楚浠說著還十分嫌棄,“那什麼茶葉,差點毀了我的茶葉蛋。”
放進去之后就吃不了,煮出來的蛋都是茶香味,吃進嘴里都是苦的。
池偃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被氣死了。
“你知道那有多貴嗎?!”
重要的不是貴。
是罕見稀有。
“我吃的起。”楚浠瞥了他一眼,神情張揚。
“但那是我的,是你從我這兒搶的。”池偃一字一句的點明事實。
這要是等著那茶葉救命,還不毀在她手里了。
“我管你。”楚浠沒了再搭理他的意思。
池偃見狀追了上去,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那麼走遠。
郅老爺子站在兩人行走長廊的湖對面,看著年輕人之間的你來我往,不由的笑出聲。
“這家里很長時間沒這麼熱鬧了。”
一旁的管家鄭伯給他老人家手邊換了壺新沏的茶。
“可不是,今天來了不少人,雖然小少爺的朋友不多,但好在旁系的兄弟姐妹也不少,還是挺熱鬧的。”
雖然這些人大多數都和小少爺不親近。
但今天畢竟是個喜慶的日子。
“希望夭夭進門之后,家里能更熱鬧一點。”老爺子笑著說了句。
鄭伯順著他的話點頭,“可不是嘛,這家里已經很多年沒聽過孩童的聲音。”
有幾個小孩子,總是要熱鬧許多的。
郅老爺子起身,慢悠悠的往北邊去,“差不多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出去見見客人了。”
鄭伯取了手杖跟上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走幾步停幾步的老頭子還不太愿意用手杖。
只能是他們時時刻刻盯著了。
從老爺子住的碧潭居往北邊走一百米,過了兩個竹林就是郅淮住的云中庭。
他的院子和郅源郅泊兩兄弟的在相反的方向,距離要的更加遠一點。
平時他在家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出入,所以傭人只在固定的時間過來打掃。
其余時間都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的院子一共分東南西三個方向,最中間最大的屋子連接書房,是郅淮的臥房。
左右兩邊的廂房算面積也超過一百平米,都是裝修修繕之后的屋子。
從外看倒是古樸的古建筑,就連房檐下懸掛的燈籠都是手工扎起來的。
可內部的裝潢已經偏向現代簡約風格,有種古今碰撞的融合感。
葉斐看著偌大的房間陷入沉思,這間靠南的屋子倒是分割出了三個區域。
一進門左手邊是書房,那里連接了院子的另一邊,外面有兩個魚池。
正對面一道鏤空屏風隔斷阻攔的,是一張雕刻精致的黃梨木床鋪。
上面鋪就了大紅色的床罩,懸掛的床幔都是真絲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