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調驟然嚴肅,帶了幾分警惕。
“葉清城,真的是你殺的?”
水杯倒在桌上,葉清遠猛地伸手掐住了蘇藍的脖子。
“管好你的嘴,最好別胡說八道。”
他雙手不住的用力,蘇藍臉憋得通紅,兩手不住的抓著他的手用力掙扎。
“要是外面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來,我第一個弄死你。”
他手一松,將人狠狠的推在地上。
蘇藍趴在地上咳出了眼淚,她的笑容也越來越冷。
“你把火氣發在我身上一點用都沒有,一開始葉斐就在調查她父親死亡的真相,你不是不知道,你以為蔡律師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是個巧合嗎?”
蘇藍的話一字一句都刺在他的心上。
“你知道她從來就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丫頭,現在又借了郅家的勢,你不確定她到底查到了哪些東西,蔡律師出現在這里,就是她在警告你呢。”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葉斐這是在敲打葉家。
蘇藍擦干凈臉上的眼淚,轉身拉開了房門,“葉清遠,這是她對你最后的警告…”
房間門合攏的一瞬間,一個煙灰缸砸在了上面。
玻璃材質的煙灰缸瞬間四分五裂,葉清遠紅著眼睛。
既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這件事情就不能再被重新提起。
人已經死了,既然改變不了結果,那些無意義的真相,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先生,現在怎麼辦。”一旁的凌秘書開口。
葉清遠看著遠處花園內的人。
“從那個少年下手,如論如何也要知道她到底查到了些什麼。”
無論如何,已經沉寂的湖面不能再泛起漣漪。
蘇藍從房間出來之后就直接進了老太太的屋子。
房間內寬敞明亮,老太太這會兒戴著眼鏡在看書。
她手上捧著的書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書頁都能看得出來泛黃。
“媽。”她叫了聲,走到了老太太身邊。
顧芝翻過一頁,“怎麼了?”
她想要說什麼,卻還是如鯁在喉,沒辦法問出來。
老太太只抬頭看了眼,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些發紅的掐痕,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是蔡律師的到來,讓你有了什麼想法嗎?”老太太合上書看著她。
蘇藍低頭,可光是從她的神態,老太太就能看出來她的想法。
“你都在葉家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老太太嘆了口氣。
看到她這樣子,太過了解她性子的顧芝嘆了口氣。
“我確實不是很關注言秋的成長,那是因為有你這個母親在身邊,她不會吃虧,自然我對她也就不是那麼偏愛,她是葉家的孩子,葉斐有的東西她都會有,這點上你不必擔心。”
無論是葉斐有的任何嫁妝,她都會原封不動的給葉言秋一份。
“但是公司那邊。”
顧芝打斷她的話,“至于公司,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以后炆炆會繼承所有的股份,也會繼承整個集團。”
這也是這麼多年,老太太再三重申過的事情。
“媽,我相信您是公正的,可如果葉斐有東西不是您給的呢。”蘇藍反問。
當年葉清城在葉氏占股就是百分之三十。
如果葉斐成功的繼承她父親的股份呢。
一切就發生了變化,她就是這所有的一切之中最難揣測的未知因素。
“她現在已經嫁出去了,葉家的事情和她沒什麼關系,這點你就更加不用擔心。”
蘇藍嫁入葉家二十多年,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這個家里所有人的性子如何。
她知道老太太想彌補葉斐,但是在涉及公司股權繼承這方面,她老人家是不可能松口的。
一定會是葉炆繼承公司。
蘇藍站在葉言秋的房間門口,房間內的人這會兒正在認真的看劇本,絲毫沒有因為外面的事情有任何打擾。
蘇藍伸手,替她合上房門。
其實老太太有一句話說的挺對的,只要她在,她的女兒就不會受委屈。
花園內,亭子下面的兩人面對面坐著,這會兒正在下棋。
葉斐撐著下巴盯著棋盤上的路數,她雖然小時候跟著外公寫字寫的丑了點。
但是不妨礙她圍棋下的好,這麼多年她也沒能落下這個技巧。
黑白棋子縱橫交錯,棋盤上繪出千軍萬馬交疊而來。
附近工作的花匠停下來,好奇的看了眼遠處亭子里對弈的兩人。
這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這兩位這會兒還在下棋,夏天可是蚊子怪多的。
也不怕被蟄傷了,還真是夫妻倆,腦回路都和別人不一樣。
看著被自己逼退的節節敗退的白子,男人輕笑出聲。
“接下來可要怎麼辦呢?”
入了死巷,沒有借力的工具,想要突破重圍,再無可能。
“事在人為嘛,只要舍得下,總能有殺出血路的時候。”
葉斐說著抬手落子,郅淮盯著她洛子的位置。
再結合如今的棋面分析,男人看著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樣明了。
“用障眼法騙我?”
葉斐一臉輕松的放了棋子,“這叫兵不厭詐。”
一盤棋下來,葉斐勝一子半。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郅淮起身牽著她的手往客廳去,看到兩人回來,葉言夏迎了上來。